春心沒留意身後是否有人跟蹤,況且她也根本想不到這頭上,誰會閒的無聊跟蹤她這麼一個普通小丫頭?她現在滿心裏都是剛回家的親哥哥,到底這五年裏頭發生了什麼,當初哥哥是怎麼走的,肯定是一個離奇曲折的故事,而且,她還留意過,哥哥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一言一行,都不像是普通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倒是跟當初的花帥哥有的一拼。
「你哥哥剛到家?你娘在不在家?你見着你哥哥了?是了是了,一定是見過的,不然怎會來找我……」春和更加激動,雖說他寧可斷了香火將鋪子留給春心也不肯過繼,可他心裏豈會真的不在意?只不過是看得比較開罷了,如今杳無音訊的孫子突然回了家,讓他怎能不高興。
爺爺都興奮的語無倫次了。春心忍不住低下頭偷笑了幾聲,也不需要用心回答爺爺的話,估計她現在說什麼都傳不到爺爺耳中取得。
根本不用春心催,春和疾步往家趕去,倒是拖得春心一路小跑才趕上他的步伐。
還沒進家門,就聽到裏面傳出了說笑聲,聽到那個年輕人的聲音,春和心裏頓時一熱,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推開門,卻如何也碰不到門板,皺紋縱橫的臉上此刻說不出是哭是笑。
見狀,春心一把將門推開,高聲喊道:「娘,爺爺回來了!」
門一推開,春和就看到了院子裏站着的那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
是他!雖然高了許多,樣子也有些變了,可的確是尋兒沒錯!春和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想要將孫子此刻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一點。
「爺爺!」看到門口的爺爺,春尋連忙幾步跑上前,將爺爺扶進門來坐在劉氏做活的椅子上,再細看爺爺幾眼,他忍不住默嘆,爺爺蒼老了許多,當初那雙有力的手如今也變得乾瘦,緊緊握住爺爺的手,他輕聲道,「尋兒回來了,爺爺。」
是他的孫子,是他的尋兒!春和抖着手不停地撫摸孫子的頭臉,語不成句的說:「好好……回來就好……回來的好……」
劉氏也緊緊牽着兒子衣裳的衣角,似乎怕他又會不告而別。
站在一旁的春心悄悄揉了下眼睛,她這一家算是團圓了麼?應該是的。老媽再也不用日思夜想哥哥的下落,爺爺也不用偷偷的望着她嘆氣了。
一時間,院子裏仿佛暖了起來,明明是深秋時節,卻洋溢着濃濃春意。
跟着春心到了巷子口,梅佑謙遲疑着停下了腳步,他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跟進去,畢竟尚未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倘若並無人來欺負春老先生一家,他豈不又冒失了?他豎着耳朵聽了片刻,卻只聽到裏面斷斷續續傳來低低的說話聲,並無人爭吵,反而有小春姑娘叫哥哥的聲音。
奇怪,不是說小春姑娘的哥哥很早就失蹤了嗎?難道說小春姑娘這麼急着來尋春老先生,不是因為有人欺負他們,而是她的哥哥回來了……梅佑謙想着想着,忽然一驚,臉色白了起來,全身也都僵住了。
老天,他在做什麼?不僅跟蹤人家,還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聽人家說話,還自己在這裏揣測人家的事情!這種藏頭露尾的行徑何其可恥,堂堂正正的君子豈會做這種鬼祟之事?簡直是貽笑大方。
這麼想着,梅佑謙的臉慢慢漲紅起來,恨不得地上裂個縫好讓他投身下去,免得為聖人先賢所恥笑。
「誒,我說你這小子啊,糾纏人家姑娘不算,還跟着人家姑娘到了家門口,你是想做什麼?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就回去稟明父母使個媒人來說媒啊。」
一柄摺扇忽然敲在了梅佑謙的肩膀上,隨後是一個有些油嘴滑舌的聲音笑嘻嘻的說道:「可你才多大?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這未免也太早了點。哎呀真是奇怪,你到底跟蹤人家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知道呢?」
梅佑謙本就漲紅的臉此刻不僅紅,而且滾燙,他沒想到自己方才那一番作為竟然全都落到了他人眼中,尤其是那人話中調侃的意味更是讓他羞得抬不起頭來。
有趣真有趣,不枉他死纏爛打跟來了師弟家,不僅看到了師弟被母親暴打的好戲,還看到了師弟天天掛在嘴邊的妹妹,更有趣的是師弟的妹妹才*歲,竟然就有小男孩子跟在後邊了。調侃過梅佑謙,錢無缺收回扇子,「呼啦」一聲甩開扇子搖了幾下,笑眯眯的轉到梅佑謙面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