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耍嘴皮子,莊葵再怎麼潑辣也不會是經驗豐富的春心的對手啊,三兩句話就被春心奚落的想要發脾氣,還好莊芝見狀拉住了她,笑笑說道:「春妹妹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我們也都說不過你,不過你也不用急,這事兒畢竟還沒傳出去,我們又是親戚,不會那麼絕情的。乖,別怕,只要你把拿了的東西交出來就好了。」
春心撇撇嘴,很乾脆的直接將一切都揭破:「行了吧你們,這幾天玩的手段也不少了,不就是想要我爺爺親手寫的那幾張藥方麼?不過你們可以試試把我的皮扒掉,看看我是不是把方子刻在骨頭上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會是那種人麼?你這孩子怎麼這個樣子,都是誰教你的?」莊二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就冷靜下來,老太太說這丫頭精明果然不是隨口說說的,真是比老大家的那個三丫頭精明多了。
聽春心那麼說,從得知消息就開始生氣的春玉也漸漸起了疑心,二老爺怎麼好端端的會跑來抓賊?小春真的是偷了東西,還是被人趁着不在時往房裏塞了東西?要是這把柄握在二老爺手中,要是二老爺先拿到了藥方,那老太爺可就要高看二老爺一眼了。畢竟是在莊家混了兩年的,春玉越想越篤定這事兒裏頭少不了二老爺的小動作,可眼下這個情形,妹妹房裏是肯定有蹊蹺了,她就算想推翻也推不了啊。況且……
二老爺這主意要是已經在老太爺跟前提過了的話。她跟二老爺作對豈不就是跟老太爺作對?壞了二老爺的事兒也就失了老太爺的歡心啊。忽然想到這一層,本來想改口要二老爺先別急,好好琢磨此事的春玉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是。看看那一臉倔強輕蔑的妹妹,她又忍不住攥起了拳頭,這事兒小春八成是被坑了,難道她要看着小春被污衊麼?二房的人這麼坑小春根本就是在跟他們大房作對啊,將來要是有什麼好處,那也是落到了二房手裏。想到這個,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得意洋洋恨不得報官讓人來將春心抓走的莊葵,真是個蠢貨,跟二房的人混到一起還被他們利用,被人賣了都幫人數錢的蠢貨。
「我說你們折騰夠了沒。廢話夠了給我個你們預定的章程。按着你們的路子走完就撤。我還想多歇會兒呢。」春心不耐煩的抱怨,「不就是強取豪奪麼,本來就是不佔理的事兒。非要找點不靠譜的理占上才敢動手,這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麼?」
一番話說得在場人除了莊葵以外都漲紅了臉。
「如此頑劣,真是有負春老爺子當年盛名。」莊二老爺很是痛心疾首的搖頭嘆氣,隨即就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小春,我問你,葵兒的鐲子為什麼會在你的衣裳里?」
春心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不是想說那是我偷的麼,我就算說別的也沒用啊,當然。我還是要說一句的,誰把那鐲子放我衣裳裏頭的,誰全家死光光,男丁世代為奴,女子世代為娼。」
這話說得可真夠毒的,可她真是煩了,想要你們就自己想招去,跟我耍這小把戲,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玩什麼聊齋啊。
「你個潑婦!」莊葵忍不住收起了臉上得意的笑,取而代之的是暴怒,「滿嘴髒話,肯定不得好死!」
「我還沒說完呢,你叫喚什麼啊,我又沒指名道姓說是你做的。」春心嗤笑一聲,「這就是做賊心虛?算啦,不跟你們計較這個。順便加上一句,誰出主意陷害我的,誰肯定不得好死,最簡單也要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凡是參合到這事兒裏頭來的,沒一個有好下場!」這是春心看到剛才只有莊葵一人變了臉色以後才加上去的,果然,莊二老爺穩得住,莊芝這半大的姑娘可就沒那份沉穩了,雖然沒直接開口,可也死死的瞪住了她。
唔,這麼說來,是莊芝出主意,莊葵出招,然后庄二老爺再裝作不知情的來主持公道?二房盤算的不錯麼,就算是黑不了她,最後的結果也就是莊葵一直對她心懷不滿故意陷害她,二房的人什麼都不知道,誤會了她而已。
事兒成了好處都是二房的,事兒要是不成,錯處都是大房的。
春心真是無比同情莊葵啊,這姑娘估計還在得意終於坑了眼中釘一把呢,等到大太太知道自己女兒幹的好事以後,天知道這次是關禁閉呢還是恨不得直接丟別處去省得煩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