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內,水灑了滿地都是。
凌宵天已經出了木桶,換好了新衣裳,正張開兩手坐在床邊,看着蘇白桐幫他將衣帶系好。
「桐桐……」他的低語就像魔咒一樣把她緊緊鎖住,讓她情不自禁的微紅了面頰。
「讓我看看……嘴唇咬破了?」他低頭看向她的臉。
蘇白桐的頭反而埋的更低了。剛才火熱的餘溫在她的身上還沒有散去,濕漉漉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下,她就先忙着幫他穿衣裳。
凌宵天微笑着,對於她的這種近乎於殷勤的照顧,讓他覺得異常滿足。
他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土畝找劃。
柔軟的嘴唇上有一道清晰的咬痕,隱隱滲出血珠,反而讓她的雙唇顯得更加嬌媚。
凌宵天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將她嘴唇上的血珠吻去。
酥骨**,仙舟狂亂,想要不發出聲音還真是有些困難。
蘇白桐拂開他的手,忙不迭的去了屏風後面更衣。
凌宵天瞥見她臉頰上逸出的紅雲,笑容更盛。
蘇白桐換好衣裳出來,便服侍着凌宵天上了床,繼續裝起了病王爺。
她叫了下人進來將屋子收拾了,然後又請周院使來開了調理身體的方子。
周院使替凌宵天診了脈後不禁驚道:「不知王妃用的是何用藥方,能否讓微臣一觀?」
蘇白桐讓慧香取來一本冊子。道:「方子可給讓你看,但是卻不能帶出這緋王府。」
周院使大喜過望,雙手接過那本冊子,竟喜的雙手顫抖。
冊子並不厚,可是裏面寫滿了各種方子,並不拘泥於形式,有的方子需要外服,有的則是熏蒸,還有的則要泡浴……所有的方子都是周院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周院使越看這些方子越是心驚。
別說這一本。就是從這裏面單拿出一個方子來,就足以揚名。
「周院使若是想看便帶回屋看吧,天晚了,王爺要歇息了。」蘇白桐道。
「王……王妃,您……您就不怕我回去了偷偷把這方子抄了去……」周院使不可置信的問。
蘇白桐淡淡一笑,「既然我能讓你看便是相信你的人品。」
周院使突然鄭重的將那本冊子收好,向她一躬到底,口稱:「周某拜見師傅。」
蘇白桐愣了愣,就連屋裏伺候的慧香都被驚的半晌沒回過神來。
周院使正色道,「習得一技便為終身恩師,王妃今日賜周某良方無數,周某無以為報,還請王妃再受周某一拜。」
蘇白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又受了周院使一禮。
周院使這才帶了書冊匆匆出了門。
慧香偷笑,「看來這位周院使今晚要睡不着了。」
「何止今晚。」蘇白桐淡淡道,「從明天開始。你每日讓人送飯去西跨院,莫要餓着了周院使。」
慧香嘻笑的應了。
好不容易都安頓下來,慧香將屋裏的燈熄了,只在床頭留了一盞琉璃宮燈後便退了出去。
蘇白桐伸手替凌宵天掖了掖被角,不想手卻被人拉住了。
她嚇了一跳,「我以為你睡了。」
凌宵天笑的像朵花似的,「在等你呢,你沒上來我怎麼能一個人睡?」
皇陵里有多寂寞,她是知道的,那是一種死寂,沒有白天沒有黑夜。
幸好,他還是出來了。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其實凌宵天比任何人都要厭惡孤單,不過在他臉上,人們看到的始終都是他的微笑。
只有她知道。那個曾經最盼望能得到母妃疼愛的孩子,最終也沒能得到一個擁抱。
她伸出手撫上了凌宵天的臉。
「以後,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床頭的宮燈熄滅了,屋裏陷入一片黑暗。
凌宵天清楚的聽見悉悉索索的衣衫摩擦所發出的聲響。
緊接着,熟悉的香軟緊挨着他躺了下來,將他摟進了懷裏。
柔軟的小手輕輕拍打着他的背,就像他無數次幻想過的那樣……幻想中的母親的溫暖。
「桐桐。」他喚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