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白桐剛剛收拾停當,便見凌宵天從外面進來,身上還穿着家常的袍子。
「王爺今天不是要送十弟離京嗎?」蘇白桐已經換好了衣裳,本以為他是來接她出府的,可是看他這身打扮。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凌宵天笑了笑。緩緩走到她身後,從慧香手裏接過玉簪。輕輕插到她的發間,「昨晚忘跟你說了,因為十一弟的關係,十弟要多留幾日了。」
昨晚只顧着荒唐了,哪裏還顧得上說這些事。
凌宵天嘴角輕翹,從鏡子裏看着蘇白桐,忽地俯下身子湊到她耳邊,「桐桐,昨日孤王表現如何?」
蘇白桐面無表情,卻是伸手直接捏住了他的臉頰。
「疼疼……」凌宵天訕訕的笑。
慧香看着他們夫妻兩人,難掩臉上的笑意,悄悄退向門邊。
剛走到門口,只見鬼面從院外進來。行色匆匆。
「王爺,十殿下,十一殿下已到府外。」
「什麼?」凌宵天愣住了。
蘇白桐也有些外意,「十一殿下也來了?」
「是,十一殿下說無論如何都要親自過府來向王妃賠罪。寧妃娘娘沒有法子,只好讓十殿下陪同出宮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府門外……」役助序才。
蘇白桐與凌宵天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隱隱的擔憂之色。
「我先出去看看,你稍稍準備下。」凌宵天低聲道,「記得不管去哪都讓慧香跟着你。」
因為兩人都已經知道了十一殿下有問題。但卻又無法對十殿下言明,所以只得加倍小心。
凌宵天帶着鬼面去了前院,迎接十一殿下進府,蘇白桐則安排人將客廳收拾出來,又備了點心跟香茶。
不一會功夫,凌宵天與十殿下凌靜瀟進了門,鬼面幫十一殿下推着輪椅。
蘇白桐上前來見禮。
凌靜瀟倒沒有什麼表示,十一殿下看到蘇白桐時,侷促的攥緊了手指,只叫了聲,「六嫂……」聲音便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蘇白桐見他臉色蒼白,本就瘦弱的身子看着更瘦了,這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讓下人張羅着上茶。
十一殿下卻突然鼓足勇氣道:「六嫂,那日在煉丹庫房,全都是我的錯……我說了謊話,還險些讓父皇向你問罪……」說着他低下頭去,握着輪椅扶手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失了血色。
凌靜瀟向蘇白桐這邊看過來,眼中隱隱帶着些歉疚之色。
蘇白桐心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那日十一殿下是說了謊,不過長生丹卻是真的在她手裏,所以說,她也不算吃虧,反倒是十一殿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在還要當着眾人的面向她賠禮,想來他的心裏一定是憋屈的要命。
蘇白桐親手倒了杯茶,送到十一面前,「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過不去的。」
十一抬起頭來,詫異的看向她,只見蘇白桐神色平淡,清透的眸子就像一泓清泉,不過他望進去時卻發現自己竟像是被溺水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他抬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咳了起來。
「十一弟!」凌靜瀟忙起身過來,從十一的懷裏摸出一隻裝藥的錦袋,動作熟練的打開,把藥送進十一嘴裏。
蘇白桐正好遞過杯子,凌靜瀟先是以手背試了下熱度,然後親手餵了十一將藥服下。
蘇白桐站在那裏看着他們兄弟兩個……不,應該說是姐弟兩人,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
這要是放在尋常人家,定是姐弟和睦,可是十殿下要是知道十一的真實內心可能並不是他所見到的這般乖巧模樣……也不知他會不會感到受到了欺騙。
凌宵天上前勸道:「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出宮來了,你六嫂也不是小氣之人,怎麼會跟你一個孩子計較,現在話也說開了,你還是早些回宮去吧。」
十一猛地抓住凌靜瀟的胳膊,「十哥,能不能……再等等……」他哀求道,眼睛裏水汪汪的,「我想多在這裏待一會……我不想這麼早回去……」
凌靜瀟被十一扯着衣袖,抬眼去看凌宵天。
凌宵天緊抿着唇角。
有些話,他沒法說出來,而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