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拿起那枚雕刻着狼頭的戒指,反覆在手上打量。
陳之南緊張道:「此事可有不妥?」
蘇白桐沉默了半晌,喃喃道:「如果我說菱花早晚都會逃出去,你們困不住她,你信也不信?」
陳之南倒吸了口冷氣。
「而且城防圖並不在她身上,若是我料的不錯。那城防圖現在應該還在祁涼城中,城裏應該有齊國人的接應,他們扮作平民身份,居住在城裏。」
「你怎麼知曉這些事?」陳之南驚詫道。
祁涼城裏一直都有齊國人的探子,可是這件事只有衙門裏的人知曉,蘇白桐只是一介女流,他想不通為何她會對此知道的一清二楚。
「關於這件事,我沒有辦法向你解釋清楚,我只能說,此事信不信由你。」蘇白桐說完便放下狼頭戒指,站起身來。似要離開。
陳之南見狀不由得大急,他知道蘇白桐為人表面雖然淡漠,可是心裏卻是透亮一片。她做事從來就不會向別人解釋什麼,「蘇小姐莫要生氣,並非是我不肯信你,只是這案子需要的是口供,如果無憑無據,這案子」
蘇白桐原本已經來到門口,聽了陳之南所言停下腳步,「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些事當不得真的。」
當不得真?
以前她哪一次斷言的事情最後都變成了現實。她說菱花會越獄,只怕到時就算他在場也無法阻止此事發生。
蘇白桐說完話挑了帘子直接走了出去,待陳之南追出去時卻見外面明廊下站着一人,身着大紅錦衣。攔住了蘇白桐的去路。
「緋王爺。」自從昨夜凌宵天的真實身份浮出水面,眾人全都改了稱呼。
凌宵天站在蘇白桐面前,臉上帶着他慣有的笑容,好像正在跟蘇白桐說着什麼。
聽見陳之南的聲音凌宵天向這邊抬起頭來。
陳之南注意到,在這一瞬,凌宵天的笑容溫暖而明亮,桃花美目雖放蕩不羈。但卻多了一分真實的色彩。
「陳公子。」凌宵天道,「菱花的案子口供你便安蘇小姐所言寫就是,出了事本王替你擔着。」
陳之南一愣,像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過卻要上峰先發話,下面的人才敢放開手腳大膽去做。
「多謝王爺。」陳之南拱手施禮。
只有定了案,他父親身上的罪名才能減少一樣。
「還有馮太守的那件案子,如今證據確鑿,讓他跟蘇三爺一道。簽字畫押後,擇日送去京城受審。」凌宵天吩咐道。
「是。」陳之南再次施禮,待他抬起頭來,見到的卻是凌宵天與蘇白桐雙雙離去的背影。
凌宵天走的極慢,蘇白桐不急不緩的跟在他的身側,好像是在配合着他的腳步。
凌宵天雖然笑着,可是額頭上已見了汗。
「我有話想和你說,你隨我來一下」凌宵天帶她進了屋子。
隨着屋門在蘇白桐身後合上,凌宵天的身子晃了晃,好像突然脫了力,頹然的想要倒下。
蘇白桐一把扶住他的胳膊,無聲的嘆了口氣,勸道:「還是去床上躺着吧。」
凌宵天沒有拒絕,靠着她的身體來到床前,笑意盈盈的看她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後。
他向後靠在引枕上,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傷口未愈時最好不好亂動。」蘇白桐的聲音聽上去平平淡淡,好像不含任何感情,可是在他看來,這便是她的關心了。
凌宵天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來,「坐到我這來。」
蘇白桐有些猶豫,凌宵天卻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在床沿上。
「我之前曾經跟你說過一次,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不得主。」凌宵天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漸漸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沉靜如水的面容。
「我從沒有想要騙過你,因為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聰明,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儘可能的讓你知道我的處境,以及以後我們將要面臨的危險。」
蘇白桐坐在床邊,仔細聽着他的話,她注意到,他在最後用的那個詞是「我們」。
他身為皇子,婚姻大事自然不能由自己做主。
況且以她現在的這個身份,就算凌宵天求皇上賜婚,也只會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