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時機終於到了!」法壇之前等待了三天的錢晨驀地睜開眼睛,兩隻靠着紅皮葫蘆打瞌睡的金銀童子聞聲小腦袋猛的一磕,轉醒過來,努力的抬舉着手中的靈光寶鏡,朝着焦埠鎮韋府的方向。
而耳道神只抬了一下眼皮,就摟緊身上蓋着的靈符,繼續睡去了。
「沒事……你們睡吧!還沒到時辰呢!」錢晨寬慰它們道。
這法壇施法能藉助天地鬼神之力,利用了神道的法度,但也其實也頗為辛苦,錢晨施法下咒時為了讓甄道人以為這咒法只是針對韋泰平,硬生生的等待了三天。
這三天中,錢晨已經將百鬼的氣機化為通過咒法,感染遍了整個韋府。
甄道人雖然把自己護的嚴密,但他沒有察覺到整個韋府的氣機都在變得晦澀,陰沉。
若是有人能有錢晨這般敏銳的靈覺,便能察覺到一縷一縷的詭異元氣,仿佛蟲豸一般,潛伏在韋府每一個下人身上,也只有以法器護身的幾位修為高深的長老,家主韋樂成以及甄道人才隔絕了這般氣機。
就在甄道人以為萬全之時……
韋府中管家手持韋樂成的赦令,開啟了密庫,沉重的龍紋大門開啟之時,密庫的禁法全數啟動,管家伸手一揮,身邊的幾個下人便捧着托盤進去,挑揀今日丹會所需的靈藥,這些炮製好的靈藥全都存放在陰涼乾燥之處,由禁法保存。
管家依照丹方選好了七副藥材,褐色的香草連着根炮製,肥厚的紫芝散發着甜香,曬乾的靈蟬蛻封入了特殊的藥膏,在陰地窖藏五十年,才會有約十一之數的靈蟬蛻破殼處長出一朵藍色的小花,這是一種特殊的靈菌冰蟬花。
八寶瓊脂以八種靈藻炮製的靈藥半成品。
虬角毒蟒大蛇的獨角,非得是奇毒大蛇能避百毒的獨角不可,年份過百年者稱為碧犀。
月魄元珠大澤之中老蚌孕育至少百年的靈珠,非得是吐納月魄靈氣的種類,在九真大澤上百種靈蚌之中,也只有七八種符合要求。
靈露數百年老松樹的松針上,以採氣手法採集的露水。
「丹參、元參……」老管家拿出金秤掀開架子上瓷罐的蓋子,這瓷以靈土燒制,自帶一股溫潤的水汽,最適合保存靈藥,裏面放着被切成三寸長短赤紅的根莖小段,元參與丹參類似,卻是黑色,所以又稱玄參。
老管家剛想稱量,看到丹方上的用量,不禁苦笑,揮手道:「連着罐子都拿走吧!這一罐是五十斤的量……還不夠呢!得拿兩罐……大澤可不長好參,這些都是從北方採買來的……算是庫房中的稀罕靈藥了?」
「血蟾衣……這東西可是奇毒之物,咱們這裏的蟾衣為了長久保存,都炮製成蟾酥了!這味靈藥善開竅辟惡搜邪,能拔竅中之毒,也殺竅中之神。血蟾更是蟾中異種,毒液殷紅如血,背後蟾瘤濺毒之時,猶如浴血……其蟾酥因此也呈紅褐色。你們可不能和普通蟾酥混淆了!」
一位下人正在挑揀冰蟬花,這等靈藥發育也有好有壞,家主說了供應此次丹會的靈藥,必須是最好的。
因此下人們也都聚精會神的分辨靈藥的品質,就在陰暗的密庫中,挑揀冰蟬花的僕從感覺眼睛有些乾澀發癢,感覺是睜得太久了。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眼角的餘光卻窺見那靈蟬蛻背上的破殼之處的縫隙中,好像有一隻帶着血絲的眼睛在窺視他。
那眼睛透過靈蟬破殼的一道小縫,微微轉動着,流露出一種帶着詭異笑意的眼神。
僕從想到這裏就忍不住背後發寒,他連忙放下手,仔細查看,卻見那枚冰蟬花並無什麼特別。破殼處依舊是一朵冰藍色的小花萌放着……
「看來是挑揀太久,眼睛都花了!」
年輕的下人將挑揀好的冰蟬花放進檀木盒子裏,就在他關上盒蓋的那一刻,那一朵朵冰藍色的冰蟬花下面,一隻隻眼睛突然睜開,數十枚靈蟬蛻,就是數十隻詭異的眼睛,在檀木盒關上的那一剎那,盯着那無知無覺的年輕下人。
合上檀木盒蓋子的下人抬起頭,眼睛裏滿是血絲,他的眼神就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人,偏偏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管家查看過的裝着丹參,元參的罐子,還沒來得及蓋上蓋子,一隻慘白的手從罐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