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不過就是小兒虛名罷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眾人口中的滿師傅在白老頭面前很是恭敬,唱了喏之後他抬起頭,在看着白老頭的時候,臉上露出極開心單純的笑容。
「徒兒一直知道老師還住在城中,只是家父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老師不喜有人上門拜訪,徒兒萬不可隨意叨擾老師。所以這麼幾年一直沒有登門,實屬慚愧。」
「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裏遇到老師。」
「是嗎?」
白老頭聞言,向來眯着的眼睛竟然罕見地瞪大了,可隨後,他的表情慢慢恢復了正常,幽幽嘆了口氣,
「他也真是的,沒想到這麼些年了,他竟然還記着我的仇。還捉弄你這小子。」
「不就是沒給他做冷蟾兒羹嗎。」
白老頭的話讓滿京也愣了,他僵在原地半晌,才無奈地苦笑起來:
「竟是這樣,沒想到阿爺臨行前,還要騙我這一遭。」
說完,滿京又對着白老頭行了一個禮,
「既是這樣,那以後,還要多多上老師家拜會才是。」
「阿翁,阿翁,」
在這師徒兩人敘舊的時候,白錦兒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白老頭的衣袖。白老頭這才像是想起自己還有個孫女在這兒,也不顧白錦兒正要和自己說話,伸出手拍了拍白錦兒的肩膀,
「對了,你還沒見過吧?」
「這是我的孫女。」
滿京的眼神落在白錦兒身上看了一番,擠出一個可能是代表着和藹的笑容,
「知道。雖然不曾得見,但是家父去之前與我說過一二。沒想到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了。」
男人一邊說一邊在腰後摸索着,不會兒摸出一吊錢,朝着白錦兒遞了過去。
「來來來小丫頭,叔叔與你初次見面也沒備什麼禮,這些錢拿着去花,買些自己喜歡的珠釵啊墜子什麼的。」
「不用了叔叔我......」
白錦兒正要客套幾番的時候,白老頭卻出口打斷了她的話,
「給你你便拿着,平常一個錢都和阿翁錙銖必較的,怎麼這會子倒還裝起客氣來了。」
白錦兒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她尷尬地哈哈了幾聲,從滿京的手裏把那吊錢接過,放進自己的荷包里。
「阿翁,」
等兩人終於不說話了,白錦兒這才有機會插嘴說道:
「咱們在這兒敘舊,是不是不大好?」
白老頭和滿京師徒相見自然是很開心,可在一邊的謝山臉色已經相當的難看了。本想着請到滿京自己能在多年壓自己一頭的白家面前揚眉吐氣一回,可誰想竟然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他早就聽說白老頭年輕的時候似乎是名動益州的名廚了,所以滿京的名號,白老頭肯定是聽過的了。沒想到人家不僅聽過,
還是人家的老師......
聽口氣,似乎和人家的父親,還有着很深的淵源。
東道主的自己,反而在此時變成了個多餘的人。
原本黝黑的臉龐此時愈發的黑了,甚至還有些醬紫色,活像一塊煮熟了的豬肝。白老頭和滿京都沒有察覺到謝山臉色的變化,還是白錦兒最先發現的他散發出來的陰鬱氣場。
於是,她提醒了自己大大咧咧的阿翁,和自己這位,從未謀面過的叔叔。
白老頭聽見了白錦兒小聲的提醒,他瞥了謝山一眼,知道自己的行為確實是駁了謝山顏面,便對着滿京說道:
「這確實不是敘舊的時候,這樣吧,等今日過了小胖子你若有閒心,便來清雲坊我那老宅子,陪老頭子我喝杯酒,說說話。」
「徒兒知道。擇日一定上門。」
滿京說到這裏,才像是想起什麼,他看看白錦兒,又看看白老頭,
「莫非,老師也是要來參加這秋分會的?」
「這是自然,」
白老頭的語氣漫不經心,
「不然這大清早的,老頭子上這兒來幹嘛。」
「說的也是,」滿京會然一笑,「師父這早覺與晚覺啊,是一定要睡的。」
「還是你小子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