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萬年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有些過激了,他迅速的調整了一下,慢慢的將身子靠在沙發背上,看着魏卓然。
「你說。」
「領導,這應該是有人在陷害我。而且對方不會掌握什麼所謂證據。」
「為什麼?這封信的抬頭你看見沒有?不光我這有,我相信紀委信訪辦、市局經偵科包括檢察院可能都收到了。這次信上是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如果後面他開始列舉所謂證據,那這件事就再也包不住了,就得開始立案調查了你知道嗎?而且你保證他信上說的每一條你都沒做過?」
魏卓然當然沒法保證他都沒做過。而且不幸的是,信上羅列的所謂罪證,魏卓然都做過。徐萬年死死的盯着魏卓然,魏卓然大腦在高速運轉但一時也想不出對策,只好沉默。
「卓然,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很少過問,也不想知道太多,這次的事,你得重視,不能讓人抓住你的任何把柄。你是我一手打造的本市乃至本省的青年企業家,你的行為就是對我們這屆班子、對我的工作的側面評價!你要知道裏面的利害關係。你是個聰明人,我想我這麼說,你是能夠聽明白的。還有就是,不要再給我說什麼北海,我跟北海沒有任何關係,這個我需要提醒你,回去趕快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匿名舉報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但不要再節外生枝,惹出其它麻煩,明白了嗎?」
「明白了,領導。我這就去處理。其它幾個接到這封信的部門,您看……」
「我打個招呼吧!讓他們能壓就壓,但是時間不多,你要儘快。」
「感謝領導,我這就着手去辦。」
「好,你去吧!我一會兒還有會。」
離開徐萬年的辦公室,魏卓然走在空蕩的走廊里,感覺到自己的心,也是空空蕩蕩的。
屋漏偏逢連陰雨,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面對這接二連三的危機,縱然是內心極度強大的魏卓然,此時也有一種泰山壓頂的危機感。
沒想到自己縱橫商海數十年,居然會被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弄的焦頭爛額,如果是在之前,好鬥的魏卓然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動用所有的資源關係,將這個打小報告的人揪出來,然後讓他永遠無法再胡說八道。
可是現在的情況,魏卓然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現在的局面,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複雜,魏卓然感覺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他拖着近乎不堪重負的軀體在走廊上慢慢的挪動着,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突然,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魏卓然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恍惚之間,魏卓然看到了一片雲彩,柔軟的可以觸摸到。它包裹着自己,讓自己覺得溫暖。
那雲彩掠過臉頰,絲滑般的觸感,讓人覺得安靜。魏卓然緩緩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就那麼躺着,像一具等待弔唁的屍體。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來,他看到一盞水晶吊燈。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顆粒垂下來,隨着一陣陣的微風輕輕的擺動着。
魏卓然想移動一下身體,發現根本動不了,四肢無力,沒有知覺。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有點害怕了,拼命的掙扎,但無論自己怎麼掙扎,自己都像是被釘在了床上一樣。
這時,窗外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一股腦的灌進房間,吹的水晶吊燈上的顆粒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魏卓然眼睜睜的看着它們落在自己臉上。在下墜的那一刻,這一顆顆的水晶,變成了一把把匕首,刀尖衝着自己,飛快的下落。
魏卓然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就這樣,一把把刀子扎進自己身體裏,整個刀身全沒進了肉體裏,只留了刀把露在外面。一陣陣鑽心的疼讓魏卓然不斷的顫抖,雪白的衣服上開始汩汩的滲出鮮血。一聲尖叫!魏卓然醒了。
原來是夢。
魏卓然被驚出一身冷汗,他揉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卻發現自己在一間類似牢房的地方,四面高牆,空間狹小。沒有床,沒有桌椅板凳,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
可怕的是,這個空間居然連門都沒有。魏卓然抬頭看,四面的高牆一直向上延伸,無休止的延伸,似乎根本就沒有盡頭。與其說是個牢房,不如說是個四方的井。魏卓然在井底,猶如困獸般來回踱步,發出陣陣怒吼。
「我在哪!
第七十二章 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