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讀書都 m.dushudu.com
夏如雲已經數不清楚自己這是咳出的第幾口血了。
之前因為自己用藥物抑制咳血症狀的原因,才能勉強讓自己不在他們面前露出破綻。現下進了牢房失去了藥物的抑制,那症狀好像一下得到了反彈似的,先前抑制住的血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全都咳了出來,弄得這本就陰森森的牢房變得更加陰暗。
夏如雲面色蒼白地靠在牢門邊上,摁了摁自己身上的穴位,讓自己能夠少些痛苦。
也不知道許承慶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應該很不能理解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吧。」夏如雲一邊輕輕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跡,一邊在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自己同他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他可能很後悔遇見我的。如果沒有我,他還是那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瀛王。
不過,能有阿晏和小清兩個這麼懂事有出息的孩子,她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夏如雲托着自己的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眼神微微眯着,感受到一股困意來襲,眼皮逐漸支撐不住。
「小夏」
就在她眼睛即將要閉上的時候,牢房外突然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夏如雲踉蹌着站起身來朝牢房外看了過去,就看見許承慶邁着大步衝到了自己面前。
「阿,阿慶」
「小夏」
瀛王停在牢房前,緊緊地握住牢房裏夏如雲的手。見她蒼白的臉,瀛王伸手去擦掉她方才沒有擦掉的血跡,眼神中滿是心疼。
夏如雲見他發現了自己嘴角的血跡,匆匆別過頭去不敢看他。一邊的獄卒過來給瀛王打開牢房門,瀛王衝進去,一把將夏如雲抱在了自己懷裏。
夏如雲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
正準備伸手回抱住他,卻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阿慶你的手你的手怎麼回事」
夏如雲迅速將抱住自己的許承慶推開,看着他空蕩蕩的左手,眼睛泛起淚花,驚慌失措地問道「手怎麼會突然沒有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的時候被許承乾刁難了一下,他拿走了我的一隻手臂。」
瀛王這般輕描淡寫地說着,方才還有些躁動不安的心這會兒見到夏如雲以後好像一下安定了下來。即使身上的傷口還在痛的流血,但在見到夏如雲之後,這些傷痛就好像不存在了一般。
他們都說夏如雲是他的弱點,是他的軟肋。
其實,夏如雲更像是他的靈藥,他的盔甲,他的精神支柱。
就好像只要有夏如雲在,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夠完美的解決。
「見到你真好。」
「可是你並不好。」夏如雲伸手碰了碰他那已經並不存在的左臂,「你明明可以不用這麼做的。」
「為了見你,都值得。」
都值得。
她不值得。
「眼下你」
夏如雲正準備說話,突然感覺自己的喉舌一甜,再也沒有在許承慶的面前穩穩地偽裝好,當着他的面咳出了一大口血。
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夏如雲像是被打開了一個咳嗽開關,劇烈地咳個不停。若是只是單純地咳嗽還好,可她每次咳嗽都伴隨着一口血從嘴裏吐了出來,臉色便跟着蒼白幾分。一向淡定自若的瀛王見到這樣的場景,終於開始慌張了起來。
「小夏,小夏,你堅持住,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瀛王殿下,陛下交待,您只能探望,不能把人從牢房裏帶走。」一邊的獄卒聽見許承慶的話,趕緊開口阻攔。
要是真的被瀛王把人給帶走了,恐怕死的人就是他了。
「本王想從這裏把人帶走,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嗎」
「殿下。」
端木臻知道瀛王眼下關心則亂,但這牢房因為關押了夏如雲的緣故,現在可以算得上是整座皇宮防衛最森嚴的地方。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瀛王才會選擇同許承乾談判的。只是現在他見到夏如雲之後,就好像忘記了這件事,端木臻只得在一邊提醒他,以免又造成什麼不可預計的後果。
「端木大人說的對。」夏如雲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氣力,「阿慶,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衝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