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孫亦諧、黃東來、和不動子三人的心理年齡都遠超外表,但至少他們的外表還都是年輕人,也都沒有蓄鬍子,所以把他們仨偽裝成小太監的難度並不大,基本上就是換個衣服的事情。
而幾套宦官的衣服,雲釋離自然還是很容易就能弄到的,就像東廠的人也可以弄到他們錦衣衛的制服一樣
「我說雲哥啊,咱就一定要扮太監嗎?我可是個猛男啊。」一看要扮宦官,孫亦諧當即便用他那基本不用修飾就能冒充太監的嗓音如是說道。
「那你想扮啥?宮女?」雲釋離可沒打算再修改計劃,所以直接就是用抬槓回應。
「嘖」孫哥皺眉撇嘴道,「咱就不能扮成宮裏的禁軍守衛嗎?」
「守衛不是在固定的地方站崗,就是在結隊巡邏,且無論換崗還是上茅廁都有規定的時間,每個班還有各自的班頭兒監督,你們怎麼渾水摸魚啊?」雲釋離回道,「你見過有三兩成群的守衛自說自話在後宮裏亂跑的嗎?」
「那太監就能三兩成群的在後宮裏亂跑了?」孫亦諧不服道。
「能啊。」雲釋離答得理直氣壯,「太監宮女到處跑不是應該的嗎?真要被人問起,你們就說是主子讓你們跑個腿,去取些東西,一般對方也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
「嘿!你又不在宮裏當差,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孫亦諧提高了調門兒問道。
「嘿!我就不能有幾個在宮裏當差的朋友?」雲釋離也提高了調門兒反問道,「那朋友之間喝個小酒,說說閒話,還不就是抱怨這些麼?」
他這話說的,孫亦諧完全無法反駁。
孫哥此刻只能在心中暗暗悔道:「媽個雞,早知道要闖皇宮,我這回離家前就該去找袁師傅和張師傅好好問問,畢竟他倆在御膳房幹了那麼多年,肯定了解不少皇宮裏的內幕我要問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人家說啥我都只能照單全收。」
就這樣,不爽歸不爽,孫亦諧最終還是把衣裳換了。
黃東來呢,本來也覺得扮太監有點膈應,但聽到孫哥和雲釋離的對話後,也就不再多言。
至於不動子,就更不用擔心了;像他這種境界的人,本就不能以普通人的七情六慾去揣度你今天別說讓他扮太監了,就算真讓他扮宮女,他也是無所謂的。
簡段截說,三人喬裝完畢,又大致看了看皇城的地圖,待到天將亮未亮時,他們仨就推上了一輛空的「便車」,奔皇城西側的一條後巷去了。
由於他們全身的行頭和腰牌都沒什麼問題,孫亦諧的嗓音也很有迷惑性,所以他們按照雲釋離交代的,用「走得慢了,跟不久前進去的車隊脫節了」為藉口,成功騙過了守衛,從這個入口混了進去。
什麼?您問什麼車隊?
那當然是運糞的車隊了,這些「便車」一天內要進出皇城好幾輪呢,要不然皇宮裏那萬八千人的排泄物可來不及處理。
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守衛都已經困了,也看不清推車人的樣貌,故而是最好混的時候。
於是,由孫亦諧頭前帶路,黃東來和不動子推着車,三人順着專門運送排泄物出宮的一條通道,來到了宮中的某處「便房」,然後他們就把車往角落裏一丟,遛了。
由這個時候起,就改為了不動子帶路,這不僅是因為他地圖記得熟,更是因為他能感知到「龍氣」所在,也就是能大致掌握皇帝此刻的方位;假如沒他這能力,他們還真不好辦,畢竟後宮太大了,他們也不知道皇上昨晚在哪兒過的夜,倘若抓人來問,又容易節外生枝。
如是行了片刻,三人還真就一路上都沒被人攔下詢問,很順利地就來到了奉先殿附近。
這個「奉先」,跟那呂奉先可沒關係,顧名思義,這兒就是大朙的皇帝們祭祀祖先的家廟。
最近不是中元節快到了嗎?為了不久後要在此地舉行的祭祀,朱杝今兒也是起了個大早,叫上了國師一起到現場來商議祭祀的細節。
此處得提一句,在這永泰年間的大朙,「國師」這倆字兒,可不是那種敕封上去的尊號,而是確有其職的。
此時節,大朙的「國師」,是一個比欽天監的監正還要大一級的、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