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茅草屋。
聞玉摘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癱在稻草墊子上一動不動的笑無疾。
由於雙諧和姜暮蟬總共就仨人,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來看管笑無疾,所以今天他們仨去對付火蓮教之前,就先給笑無疾灌了點藥,並把他獨自留在了這間茅草屋裏。
反正這貨是個毀容臉的大老爺們兒,而且身無分文,就算被人發現了也出不了什麼事兒。
再退一步講真出什麼事兒了,也可當是他罪有應得。
「唉這都能被你給找到,你還真是有辦法。」雖然笑無疾躺那兒不能動彈,只能望着天花板,但他依然知道此刻進屋的人就是聞玉摘。
你要說為什麼,無他——因為他聞見對方身上的那股子味兒了。
常言道,男人臭,女人香。
這雖是普遍情況,但顯然不是種絕對的說法。
男人也是可以香的。
就拿聞玉摘身上的味道來說吧:書香,茶香,還有乾淨衣物在太陽下曬過的味道,僅這些就足夠蓋住人本身的體味了,而若再佩上一個氣味不算太烈、但悠遠綿長的香囊,那味兒可能比姑娘家還好聞呢。
什麼叫「草堂公子」啊?
人家不光是讓你看着覺得帥,講話又好聽,就連聞着都挑不出毛病來。
「幾天不見,笑兄怎麼成這般模樣了?」聞玉摘也知道對方瞬間就把自己給認出來了,所以他也不故弄什麼玄虛,幾步就走到了笑無疾身旁,特意探頭到對方的視線中,居高臨下地挖苦道。
「哼,明知故問。」笑無疾翻了個白眼,懶得多說。
「呵呵」聞玉摘是真心覺得這事兒好笑,「我也是萬沒想到,你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栽在同樣的兩個人手上兩次看來那東諧西毒確是有些本事。」
「唉」笑無疾則只能苦嘆一聲,「武功方面他們有沒有本事我不清楚,但要說『玩兒陰的』,就連我這個山賊也得甘拜下風啊。」
「行了,我也不埋汰你了」聞玉摘見笑無疾已然認栽,便也不再繼續取笑對方了,畢竟他倆都是斯文人,不像孫亦諧和黃東來那倆貨,能互相邊扯邊罵幾個小時都不帶重樣兒的,「我這兒有瓶解藥,你先服下試試。」
「哎?」笑無疾一聽,疑道,「你哪兒來的解藥?莫非你來這兒之前已去見過那黃東來了?」
「非也~非也~」說話之間,聞玉摘便已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瓶,「這只是我平日裏隨身帶着的常用解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你中的毒,所以我才說『試試』嘛。」
「不知道你就敢給我喝?」笑無疾說着,頓了頓,「我要喝死了呢?」
「呵怎麼會呢?我又不是胡亂選的藥。」聞玉摘笑了笑,娓娓言道,「這世上用來麻翻別人、但又不至取人性命的毒藥,大致可分三種
「第一種是讓人直接昏迷不醒的;這種的藥理最簡單,很多人都會調配,蒙汗藥就屬於這一種。
「第二種是讓人在尚算清醒的狀態下因經絡阻滯而全身發麻或無力的;這種的藥理就比第一種要複雜不少,很多採花賊用的就是這種,但這第二種藥的缺點也很明顯——功力高強的人在中了這種毒後,可以用內力強疏經絡穴道,讓這種藥生效的時間變短,甚至是完全無效。
「而第三種,則是通過麻痹人的部分神經,讓人保持完全的清醒,卻又絲毫動彈不得的;這種雖然效果和第二種相似,但調製起來可比第二種難得多,通常只有使毒的高手才能調得出來而且這第三種毒,一旦中了,即便是高手也很難靠自身的力量解除。」
聞玉摘說到這裏時,笑無疾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天前在破廟時,黃東來給他下的應該就是屬於那第二種毒,而今天,八成是因為無人看管,所以黃東來為了保險起見給他下了第三種。
另一邊,聞玉摘並不知道笑無疾在想什麼,只是繼續說道:「黃門三絕,名震江湖,黃東來身為黃門少主,自然是可以調得出那第三種毒藥的,而我看你現在的樣子,也很像是中了這種」他說到這兒,晃了晃手裏的瓶子,「雖然這第三種毒本身也是品類繁多,藥方各不相同,但毒理大體是相通的,所以我手裏的這瓶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