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看了一眼妻子田川松,笑着說道:「你想到哪裏去了?他們不會用到這些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也不會派自己的人來。讓一個自己人跟着來,除了打草驚蛇,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聽到鄭芝龍這麼說,田川松才放鬆下來,繼續給鄭芝龍洗腳。她想了想說道:「那他們是為什麼呢?畢竟所圖不小。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這樣也是會打草驚蛇的。」
抬起頭看着鄭芝龍,田川松在希望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在這方面,田川松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她想知道。
鄭芝龍說道:「可能是不在意吧。」
「不在意?」田川松反問道,臉上有些疑惑。
嘆了一口氣,鄭芝龍才說道:「我回來的路上其實和他們作戰了,只不過沒打過。不但被他們消滅了六七十艘船,我們還被俘虜了。可是在這一戰當中,我們一艘船都沒有擊沉他們。」
「這怎麼可能?」田川松臉上全都是震驚,抬起頭看着鄭芝龍,眼中全都是不可置信。
在田川松的心裏面,自己的男人是一個非常非常有能力的人,無論是經商還是作戰,都非常非常的優秀。在海上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也經歷過不少次,他很少能被打敗,何況還是敗的這麼慘?
自己損失了這麼多,對方卻沒有損失。
「他們的艦隊很強大。」鄭芝龍無奈的說道:「火炮射程非常遠,甚至沒等進入我們的射程,他們的火炮就能夠把我們的船炸碎。而且他們的準度也非常高,炮彈能夠精準的擊中我們的戰績。這是為什麼他們不在意的原因。」
「即便我們知道了、做好了防備,在他們面前恐怕也沒有什麼用。等到他們的戰艦過來之後,整個平戶都將是一片血海。」
田川松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實在是有一些不可思議。
可是她又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怎麼樣的驕傲,不會用這樣的事情來欺騙她。即便是想欺騙她,也不會說得這麼虛假。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是真的。可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
沉默了半晌,田川松抬起頭看着鄭芝龍問道:「既然他們這麼強大,為什麼不直接攻打。讓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們想勸降。」鄭芝龍說道:「在大明人的眼中,他們需要一些人在前面,說白了就是如果以後有人投降的話,可以不直接投靠大明人。這樣,那些人的牴觸就小很多。畢竟大明派出來的人少,不可能直接佔領這個倭國。」
「這一次我說服了他們,讓他們同意。如果藩主答應的話,大明願意扶持他做倭國新的幕府將軍。等到打下了倭國之後,他就是倭國的將軍。大明派人過來也是來談這件事情的。」
「當然了,要是談不攏的話,大明就會打過來。等到他們佔領了平戶,或者說是肥前國,朝鮮那邊也會派人馬過來。雙方的人馬合二為一,繼續攻佔倭國。」
田川松再一次沉默了。
半晌後,田川松看着鄭芝龍問道:「你覺得藩主會答應嗎?」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鄭芝龍說道:「說實話,其實我的心裏面也沒有底。這一次我回來除了勸說之外,就是為了保住你們。一旦開戰,這裏就是戰場,死傷在所難免。可是我不想你們死在這場戰爭當中,我要保護你們的周全,把你們帶走。為此我才回來,你也要準備好,一旦開戰,你要和我一起離開。」
沉默了片刻之後,田川松抬起頭說道:「如果不開戰的話。我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如果開戰的話,我不會和你一起走。兒子你帶走,我要留下,我是平戶島主的女兒。」
看了一眼田川松,鄭芝龍很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道:「何至於如此呢?」
沒有再說什麼,田川松只是搖了搖頭。
在真實的歷史上,1645年鄭芝龍派人把田川氏接到安平,而其次子七左衛門被留在日本。
1646年清軍進攻安平時,田川氏自殺殉國。
黃宗羲《賜姓始末》載:「成功大恨,用夷法剖其母腹,出腸滌穢,重納之以殮。」論者謂鄭成功一生矢志抗清,和母親遭清之害有很大的關係。
守山正彝《平藩語
第六五三章 糟了,是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