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滸之戰」,明軍慘敗,後金崛起。
如今,再次在薩爾滸擺開戰場,明軍和建奴將在此展開激烈的廝殺。
界藩城建於鐵背山上,其西側不遠便是渾河與蘇子河的交匯處。鐵背山樹木濃密、怪石嶙峋,三面臨水,一面連山,地理位置極為險要。
薩爾滸山,亦是險地之一,明軍杜松所部曾在此建寨立營,後被建奴趁霧擊敗。
但是建奴尷尬地發現,這兩處險要都是面對外敵所設置的。說白了,是建州衛的門戶。
而東江鎮攻破建州衛,再向薩爾滸進軍,等於是從後背進攻,兩處險要的功能和作用立刻大打折扣。
當然,如果是抵擋從瀋陽、撫順來的明軍,或是開原、鐵嶺的,就是「薩爾滸之戰」前期的翻版了。
要想不被切斷退路,建奴就必須守住界藩城,保證向海西撤退的通道。至於薩爾滸,在遼瀋明軍趕來之前,就沒有了防守的意義。
杜度率領敗軍逃回來之後,皇太極便知道大事不好,急忙組織人馬,在界藩城佈防。
而代善和多爾袞決定放棄瀋陽後,也急忙派出薩哈廉率領兩旗人馬趕到薩爾滸。
如果建州還能支撐,建奴便準備先擊退東江鎮,再固守薩爾滸;如果建州已經不可收拾,那就保證向北撤退的通路。
立於界藩城,皇太極瞭望着遠方,面色嚴峻,顯得心裏十分沉重。
杜度重重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明軍騎兵已如此精悍,正面交鋒,我建州勇士非但沒有勝算,還處於下風。」
皇太極垂下眼帘,沒有馬上作出回應。
「說到底,還是人力上的差距。」杜度似有所悟,繼續說道:「明軍的這種戰術,某算是琢磨明白了,就是以人換人,拼個同歸於盡。」
薩哈廉無奈地苦笑,說道:「在海城一戰,明軍騎兵便是這樣的打法,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可明國有多少人口,大金又有多少,實在是拼不起呀!」
皇太極緩緩開口,說道:「明軍就是倚仗着兵力雄厚、火器犀利,才逐漸扭轉局勢,佔了上風。時至今日,我大金已是危如累卵,萬分危急。」
「可惜——」皇太極感慨地一拍冰冷的城牆磚,說道:「若是數年前便能明白這些,不急於發動進攻,在堅城火炮之下屢遭挫敗,形勢未必會如此險惡。」
薩哈廉點頭稱是,他是佩服並傾向於皇太極的,竟然不是向着老爹代善,也是咄咄怪事。
杜度雖然表示贊同,可心裏卻不以為然。大金的資源就那麼多,不發動進攻去搶掠,豈不是坐等滅亡?
攻堅遭到挫敗,那是戰術和裝備問題;而坐吃等死,那就是戰略錯誤。
皇太極也知道這是馬後炮,屁用沒有,更是對去世父汗的不敬,趕忙又轉換了話題,說道:「誰也不會想到明廷變化得如此之快,明軍進步得如此神速。歸根結底,還是明國的資源多,底蘊足。而所有的改變,其實就是錢財和物資。」
「貝勒爺說得極是。」杜度這回搶先表示同意,說道:「甲精兵利,糧餉充足,明軍改變最大的就是這兩方面。」
薩哈廉點了點頭,說道:「看似簡單,做到卻不容易。某倒是挺佩服明國皇帝,有雷霆手段清理朝堂,又有斂財辦法供應糧餉。」
皇太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道:「不得不佩服啊,大金到底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的皇帝。有魄力,有手段,有謀略,關鍵還不懼污名。」
「不懼污名才能不擇手段,最是難對付。」薩哈廉搖了搖頭,說道:「只說報紙上的假消息,就騙了咱們好多次。」
皇太極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連他都被騙過,真是挺難堪的。
正在此時,羅繡錦趕上城頭,匯報搶修工事的情況。
皇太極知道工事修得再完備,也無法徹底阻遏明軍切斷北退之路的企圖。因為除了薩爾滸,明軍若是大迂迴,還可以在清原達到同樣的目的。
所以,聽完羅繡錦的報告,他命令繼續加緊構築防禦陣,並派出信使,催促遼瀋的軍民加速撤退。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就算打破了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