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鴻章也是有感而發越說越激動,那兩人確實漸漸地沉默了,顯然楊鴻章的這些事跡他們是知道一些的,或者說全部都知道,對於那些朝廷官員羅列出來的罪名他們或許也是不怎麼認可的,才會屈尊來這裏。燃武閣 m.renwuge.com
但是面對面聽當事人辯解的體會是不一樣的。見到兩人不言語,楊鴻章冷笑道:「建奴兵臨城下,滿朝的公卿束手無策,楊某以黃毛小子帶領區區萬人就能逼退建奴幾萬大軍確實讓有些人心裏不舒服,但是請大人和朝中諸公別忘了若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信的楊某來了,或許他們此刻已經成為了建奴的階下囚。當然也許他們在付出上百萬兩白銀之後多爾袞會離開,又或者搖身一變他們成為了大請國的重臣良將就不用擔心建奴兵鋒了!」
聞言那年輕人突然色變,楊鴻章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話戳到了對方,但是自己身陷囹圄也不在乎斯文了,繼續冷笑道:「滿朝公卿都是熟讀孔孟的文人,卻做着一些不如屠夫的勾當,為了排擠孫閣老,連高陽知縣那么小的官員都要拉攏,結果那貨居然還敢回京城,他若敢回高陽,我相信就算是有一萬精銳甲兵保護也會被高陽父老生啖其肉!還有河間城外那無數的冤魂一定會上門索命!」
說完這些,楊鴻章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再次恢復了平靜而淡漠的眼神,看着這兩位突然來訪的客人,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能不能傳出去,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能不能聽到,這位年輕的大人有沒有能量替自己說上話,但是只要說了,心裏就舒服了,這些埋怨他是沒辦法跟自己的兄弟說的。
那年輕人似乎沉默了很久,然後站起身來望着楊鴻章問道:「若是黃某想辦法讓將軍脫身,不知道將軍意欲何為?」
「帶領數百水手去海外貿易,有機會幹掉鄭芝龍,替朝廷和江南百姓出掉這個大打海盜。」
年輕人有點失望,還是勉強笑道:「聽聞將軍曾經是一名秀才,為何卻熱衷於那經商?要知道士農工商……再則朝廷未曾卡海禁,私自出海原本就不被鼓勵。」
「大人此言差矣,建奴為何能屢屢犯而我明軍卻無能為力,還不是因為閉關鎖國,戰力低下,加上國庫空虛所致。我大明地大物博,百姓勤勞質樸,尤其是江南絲綢、茶葉、瓷器原本都是海外稀缺物品。大海更是我大明領土,是我防禦敵人的邊牆,卻被我們主動放棄。殊不知紅毛人竊據台灣一地。每年從東南亞進行貨物貿易賺取的白銀就超過兩百萬兩,那鄭芝龍利用控制海域光是問紅毛收取的保護費每年就有百萬兩,其家族更是每年靠着半官半盜身份展開海外貿易就能獲利四五百萬兩。而我大明朝廷卻愚蠢的放棄了大海,若是能夠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每年光是建立海關收稅怕是至少能夠幾百萬兩的稅入吧?」
年輕人聽得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將軍你說得輕巧,我大明又不是沒有水師,那長江水時還不是常年窩在內陸,未曾開海就年年遭遇倭寇,今年更是有五六千人同時上岸,鬧得南直隸和江浙民不聊生,若是全境開放,那豈不是禍國殃民?」
「黃大人,說到水師,我不得不說朝廷的鼠目寸光了,水師豈能只單單用來對付水賊、倭寇。不知道大人是否還有記得皮島總兵毛文龍否?」
「那個被袁崇煥殺掉的毛文龍?他與你我所說的有何關係?」
「關係大了去,袁崇煥雖然跋扈卻也不至於謀反,想當初幾天幾夜衣不解甲在北京城外阻擋着建奴,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造反,但是他卻也有必死的罪過!」
那年輕人有點不高興了肅穆道:「還請將軍慎言。」
「呵呵,大人莫急,聽我說完。大人還記得在此之前建奴可曾入關劫掠?沒有吧,為何?因為皮島總兵毛文龍手下水師雖然規模不大,卻是卡在了建奴的咽喉,從遼河進入內地,不出幾日便抵達盛京,試問皇太極和多爾爾滾誰敢將所有的精銳派到遠離盛京幾千里的管內來,萬一毛文龍冒險帶着水師直搗黃龍呢?袁崇煥替他們解決了這一把卡在喉嚨上的刀子!所以袁崇煥愚蠢,愚蠢到該殺!」
年輕人聞言臉色數變,死死地盯着楊鴻章,很顯然如果楊鴻章沒有取得一連串針對清軍的勝利他一定會認為這傢伙在信口開河,沉思了一會那問道:「那依將軍之意應當重建皮島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