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書院,二進門的地方掛着東林先生親筆寫下的對聯,字字皆珠璣,何喬倚忍不住念了出來「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筆神閣 bishenge.com」
當初寫下這幅對聯的東林先生,其用意可謂是費盡心思,他旨在告誡讀書人不能光埋頭苦讀,更應該關心國家之事、天下之事,為大銘朝發光發熱。
柳韶雲見他們目不轉睛的盯着牌匾在看,他與有榮焉道「東林書院治學向來如此,退能修身齊家,進能報國,為天下之民發聲,為君主進思盡忠。」
「寫得是好。」江半夏收了目光,她嘆道「人生識字尚始憂患,鬧場篤學亦頭昏目眩吶。」
她是在感嘆東林先生,一腔澄清天下的志氣,入了朝局後便深陷其中,兩難自保。
柳韶雲半懂不懂道「是何意思?」
「少聽、少問、少說。」江半夏收回目光,她意有所指道「一潭渾水,能衣不沾泥上岸的人少,大多人都選擇明哲保身。」
如今,這潭渾水已經被人攪起,臭魚爛蝦們趁機渾水摸魚,他們玩弄權勢,翻出一片風雲。
「雖然不知道老大在說什麼。」何喬倚嘿嘿笑道「但我覺得,老大說的一定是對的。」
無時無刻不在拍馬屁的何喬倚,充分抓住每次機會,他的話惹得一旁的柳韶雲直翻白眼。
「前面就是陸荇的齋舍。」柳韶雲將他們帶進一排房子組成的齋舍。
由於地方有限,東林書院的齋舍基本上都是三到四個人住在一起,有的甚至是七八個人的大通鋪,但陸荇使了錢,自個獨佔了一間屋子。
「旁邊稍大點的是馬文瑞的齋舍。」
明顯馬文瑞使的錢多,他住的地方比陸荇的還要大。
柳韶雲一直未曾想起馬文瑞這個人,蓋是因為這個人算是書院裏的『大人物』,平日幾乎不屑與他們為伍。
再加上一個月前馬文瑞有事提前回了京都,如果不是這兩個錦衣衛來,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
「進去看看。」江半夏將刀抵在柳韶雲身後,示意他在前面走。
柳韶雲被這兩個人逼得不斷讓步,現在刀就抵在後背,他都沒什麼感覺了。
哐當一聲,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前面打頭的柳韶雲與屋子裏面的人撞了個正着。
「風華兄?」柳韶雲站穩後驚訝道「你不是搬出去了嗎?」
「還有些東西沒有拿完。」程璧和攏着袖子溫和道,他將手中厚厚的一摞書舉給柳韶雲看。
「原來如此。」柳韶雲恍然大悟道。
程璧和見着跟在柳韶雲身後的江半夏二人,他微微點頭問好,而後告忙走掉了。
其態度坦然,舉止從容,對江半夏等人的到來一點兒也不驚訝。
「你不是說這裏只有陸荇一個人住嗎?這個程璧和又是怎麼回事?」何喬倚拽着柳韶雲問道。
「怪我沒說清楚。」柳韶雲掙開道「之前這個地方的確是陸荇一個人住,後面他與風華兄走的近,就住到了一起。」
說到這裏柳韶雲無奈道「風華兄學習頗為用功,奈何家中困苦,要不然也不用也不用委身」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喬倚粗暴打斷了「別一天到晚的淨胡說八道!」
何喬倚懷疑這些讀書人的眼睛都是壞的吧,陸荇和程璧和?這樣的兩個人能看對眼?
那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嘛!
但凡眼睛沒瞎的都覺得不可能,這些人造謠起來也不找個靠譜點的。
「老大,你說呢?」何喬倚用肩膀去撞江半夏。
江半夏回了神,她的視線從隔壁收了回來「說什麼?」
「陸荇和程璧和的事唄。」
「這件事情稍後再論。」江半夏指着隔壁屋子問道「此處住的人是馬文瑞?」
「正是。」柳韶雲回道。
她望着窗戶上露出的半截緋紅色的紗簾道「先去馬文瑞的齋舍。」
「這不行。」柳韶雲當即就拒絕道「馬文瑞的齋舍進不得。」
「有什麼進不得的。」何喬倚推開擋着的柳韶雲「你們這些讀書人,真多事,剛才陸荇的齋舍都能進,怎麼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