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瀉不休,嘩啦啦地擾人心神。然而眾人耳中早就對此沒有了半點察覺,只剩下那道越來越近的,踩在泥濘之中發出的聲響…
「嗒…嗒…」
這聲音每一次響起都像是一道芒刺刮在心頭,雖然它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勢,卻讓人始終惴惴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道身影,走到了小徑之上,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瞎子…那雨中靈可是人形?」之前那位面色蒼白之人忽然問道。
「我只是偶然見過幾行文字,你問我我問誰去…」瞎子嘀咕一句,然後自顧自道:「不過既然說到是靈…它怎麼說也該是飄着的吧…」
「哦?那照你這麼說,這人不是雨中靈了?」這人聞言瞬間一陣羞惱,然後厲聲喝道:「那邊的傢伙,給我報上名來!」
可對面那人卻絲毫沒有理睬的意思,只是依舊自顧自地向前走來。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爺爺說話沒聽見嗎?」這人聞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提起手中棍棒就走上前去,一邊走着還一邊罵罵咧咧。
可他還沒走幾步,卻是忽然腳下一停,怔在了原地,手中的棍子也是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瑟瑟發抖起來。
「鬼…鬼…鬼啊…」這人腳下一滑,跌到在地,哪裏還顧得上渾身泥濘,連滾帶爬的就要逃回身來。
眼前這般變化僅僅發生在呼吸之間,眾人見到這人剛剛離去口中便是一陣悽厲叫喊,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可這人還沒爬回來幾步,就見雨中來人脖子一歪,然後跳起身來,直接落在他的身前。然後來人又單手一抓將這人提了起來,便見這人身上黑煙升騰,隨着一陣焦臭傳來,瞬間就成為了一灘爛泥…
電光石火之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化為了虛無,此景自然讓眾人驚懼無比!但讓眾人更加恐慌的是…來人的相貌也漸漸清晰起來。他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他們殺死的那個榮字輩兒的!
「你…你到底是誰!」縱使這竿兒主見慣了各種匪夷所思之景,如今卻還是被萬般錯愕哽在咽喉。他完全不理解一個生機斷絕之人為何會站到自己面前,震驚半晌後,只能問出這一句話來。
「我…我是誰…狼贇…我是狼贇…」來人雙目呆滯,聽到對面問話,只是不停重複着這句話。
且不管這人為何會死而復生,但他既然能尋到此處,定是與自己奪來的玉牌有關!竿兒主雖然不想交出玉牌,但也知道此人手段非同一般,也是一邊暗中取出平安鼓,一邊示意眾人警惕起來。
「狼贇…你要幹什麼?」竿兒主拖延時間道。
「我想…玉牌!還我…還我!」狼贇聞言面色忽然痛苦起來,雙眉緊鎖,厲聲喝道。
「我知道了…你的玉牌在我這…我這就將他還你…」竿兒主一邊說着,一邊將懷中的玉牌取了出來在手中晃了晃。
狼贇見到玉牌,雙目忽然有了光彩,腳下的步子也匆忙起來,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玉牌…我的…我的!」
見到狼贇毫無防備地靠到近前,竿兒主也是眼角一動,將這玉牌掖到身後,然後隨意從懷中取出一物包裹起來,摜到了泥水之中。
狼贇並未注意到竿兒主的小動作,目光直勾勾地被包裹吸引,身子也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
竿兒主見到時機到來,也是厲聲喝道:「擺陣!為弟兄們報仇!」說着,他便將手中的平安鼓叮叮噹噹甩動起來。
四周的乞丐聽到平安鼓上的鈴鐺聲響,頓時渾身肌肉隆起,氣喘如牛,呼吸之間隱隱有兩道白練升騰。
「玉牌…我的玉牌…」那狼贇連滾帶爬,總算將包裹抱在了懷中。可他越感覺越是不對,急急忙忙將包裹打開一看,接着卻是傻愣了片刻,然後尖聲叫道:「這不是我的玉牌!還我…還我!」
「就是現在…一起上!」此時的狼贇已經落到了眾人中央,隨着竿兒主一聲令下,道道棍影便劈頭蓋臉地招呼過來,將狼贇的尖聲叫喊再次化為了慘叫聲。
暴雨原本清澈,只是因為接觸到了凡間的塵土才渾濁起來。可此時此處,那雨水還未來得及變得渾濁,便與狼贇身上的血液相融,又隨着漣漪擴散開去,將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