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索性打開了窗子準備透透氣。
可他剛一開窗,卻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眉頭隨之緊皺起來,直接打開了房門,向着樓下走去。
雖然此時的夜風依舊清涼,但本來應該是一種柔和的涼意。可剛剛呂純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陰風拂面,自然再也無法安眠。
可他剛要走出客棧,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交談之聲,也是腳下一停,站在門口偷聽起來。
「二公子,此時天色甚晚,有什麼事明日再做也是不遲!還請您跟末將回去吧…」呂純探頭一看,只見一道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人影正在對那二公子態度恭敬地躬身行禮。
呂純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記起剛剛他在進入客棧時,曾與在門口依靠的這人有過視線接觸!只是當時他還以為這壯漢是這客棧里預防酒後鬧事的打手,倒也沒有在意,如今才知道這人竟然是這位叫做「二公子」的護衛。
「末將?」呂純重複了一遍,又仔細打量了一眼那二公子,然後又捏着下巴嘀咕道:「看來這小子身份有些不一般啊…」
「祥叔放心,我只是去不遠處的那片樹林轉轉,你還是去照顧老三吧!」二公子淡淡笑道,「而且我還有他們幾個照顧,應該是遇不到什麼危險的…」
「是啊魏大將軍,這裏有我們幾個照顧,您就放心吧!」幾名護衛異口同聲道。
「魏大將軍,三公子他說什麼都不肯睡覺,點着名要見你呢…還請你快些做出決定…」一名老僕模樣的人面色焦急地催促道。
「唉…那也只能如此了…二公子你多加小心!」魏正祥無奈嘆了口氣,只能跟在那老僕身後匆匆離去了。
「咱們也抓緊吧,希望時間能來得及…」見到魏正祥終於離去,二公子這才對着身旁的幾名護衛正色道,然後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有身份就是不一樣,大半夜的也能在泱都城自由通行,想當年老子可沒少被堵在城外邊…」等到路上的幾人散去,呂純這才現出身來,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往糗事,不由得感慨出聲。
此時夜已深沉,一條大路之上剩下了呂純一道單薄身影,他左右看了一看,便向着剛剛那股陰風的方向走了過去。
「都說現在的泱都城人素質極高,難道這種素質僅存在與光天化日之下,一旦月黑風高便會肆無忌憚起來?」呂純越向前走,越覺得腥臭氣息漸濃,甚至開始懷疑這客棧對面的背陰胡同是不是被人當成了排泄場所,也是有些微微蹙眉。
「誰?給我滾出來!」
剛剛的青石路面反光強烈,讓呂純適應好一陣子才習慣了胡同中的黑暗,他剛一低頭,卻注意到了胡同中正有一道人影垂着腦袋靠在牆邊。
「哪裏來的醉鬼?嚇老子一跳!」
呂純暗罵一句晦氣,便要轉身離去。可他越想越是不對,緩緩向着那醉鬼靠了過去,腳下的地面也開始變得粘稠。而隨着呂純逐漸靠近,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這人背靠牆壁,項上頭顱深深地耷拉在了胸口,與那醉酒昏睡過去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他的身子卻反常地繃得筆直!
呂純低頭看去,眉頭卻是緊鎖起來。因為在眼前這人的胸口,正釘着一枚拇指粗細的鐵釘,而他體內的血液正匯成了一股涓流,順着鐵釘的末端緩緩流淌…
這股血腥氣息完全被這人身上的濃厚酒氣與身下的污穢味道掩蓋,才無法引來半點注意,只能不甘地將這人身上的紫色長袍漆成深紅…
「是他?」呂純看清了這人相貌,卻是忍不住有些唏噓,他沒想到前刻還對自己出言不敬的人此刻竟然變成了一具屍體。
一開始呂純的確有過教訓此人的心思,但是此時此刻卻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
「小子,這世上沒有人是好脾氣,只是這些人擅長忍耐罷了!希望來生你能謹言慎行,避免再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雖然已經弄明白了陰風來歷,但呂純的心中卻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多出了一絲沉重感覺。若是此時放在以前,呂純雖然也會同情,卻不會如此耿耿於懷,可自從體內生出了正炁那日起,呂純總是感覺自己的情緒好像脆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