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陰山中,只要魘妖出現,所經之處便會氣氛凝結,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此刻,便是這般。
面對着站在自己牢前的灰影,千手公一臉賠笑,只是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呼…吸…呼…吸…」隨着灰影呼吸起伏,此處監牢的雷霆欄杆都幾近凝結,表面甚至出現了道道裂痕,實在詭異。
千手公已經笑得臉上發僵,卻也只能硬着頭皮撐着,希望這位煞神儘快離去。
「人,在哪?」魘妖口中發出了一道冰冷到了極點的聲音,這聲音雖在眼前,卻似來自四海八荒,讓千手公覺得頭昏腦漲,感覺精神都被填滿。
千手公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方開口,但在震驚之餘還是急忙開口:「大人,不知您說的是什麼人?」
「違背規則,發配終極!」魘妖聲音更冷,直接穿越雷霆欄杆來到了監牢之中,抬起袖口用那漆黑的手指點向千手公的額頭。
「等等!」緊要關頭,千手公再也忍不住心中恐懼,急忙吼道:「大人,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聞言,魘妖果然止住了動作,抬起了沒有五官七竅的腦袋,用那破佈下的漆黑一片對準了千手公。
「大人!剛剛此處的確有人路過,我也確實與他們交流了幾句,看在大家都是落難同胞的份兒上,我也有想要幫他們一把的意思。可惜我們之間實在意見不合,便將他們趕去賴皮貓…咳咳,是虎大將那邊了!」
「畸形怪!你休得胡言!」隔壁的虎大將正在側耳偷聽這邊狀況,聞言登時瞳孔一縮。
千手公並沒有理睬對方,而是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地倒在了地上:「這些就是我的全部寶貝了,大人若是不信,儘管檢查便是!」
魘妖又盯了千手公一會兒,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地上。
它隨手向地上一指,便有幾樣東西化為了虛無,連渣滓都沒有剩下。
目光在剩餘幾樣東西上面掃了一遍,魘妖忽然黑手探出,將那葫蘆一般的瓶子吸入了手中搖晃了幾下。
「大人,此物是我的寶貝,名曰:無救毒瓶。這是我平時釀毒用的法寶,任何毒物進入其中都會化為膿水,最後融為一體,成為天下至毒之毒!」
說着,千手公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為魘妖打開了瓶塞,讓對方小心一些。
雖然千手公無法看清對方表情,但他明顯能感覺對方的情緒陰沉了許多,明顯是在牴觸此物。
可即便如此,它仍然在細細檢查,生怕疏漏了關鍵內容。
猶豫片刻,千手公忽然壓低了聲音:「大人,那虎大將可是有辟邪披風,您說會不會是他…」
「畸形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本大將才懶得多管閒事!大人…您怎麼來了,您可不要聽那畸形怪胡說八道…啊!」
虎大將話未說完,便是一聲慘叫。
就在此時,此處頭頂監牢中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讓那魘妖察覺到了異常,立刻向着頭頂沖了過去,不見了蹤影。
氣氛沉默了好久,在確認魘妖已經不會回來之後,那千手公急忙撿起被對方丟在地上的無救毒瓶向外傾倒。
「三位,你們沒事吧?」見到緣樺幾人都是面色發黑,千手公面帶歉意道,「剛剛實在是情況緊急,這樣已經是更好的辦法了。」
為了預防萬一,尤雅在木逢春離開蒼嶙城之前給了他一個藥瓶,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還真派上了用場。
這無救毒瓶之中惡臭滔天,如果不是木逢春及時分出丹藥…為緣樺和柏奕塞住了鼻孔,他們怕是已經要熏暈過去了。
千手公與魘妖並未說謊,這無救毒瓶的確是他的釀毒之所,只是他對毒藥十分挑剔,後來入不敷出便漸漸荒廢,毒素也漸漸消退了。
但是同時,無救毒瓶中還有另外一塊區域,是他平時用來盛放瓊漿玉露的,倒是始終保存完好。
千手公本來是打算將他們藏到此處,卻沒想到那灰影速度奇快,讓他再來沒時間辨別,只能隨便將他們吸入其中。
「無妨,無妨…」將鼻子一擤,把丹藥排出,木逢春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對着千手公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