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舍見到烏凡第一眼時,心中的震驚是旁人體會不到。別說其他人很難看出差別,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眼前這人與自己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一般。
因為青舍當時已經被逼到了絕路,第一印象還以為是那青池與青坡聯合起來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前來誆騙自己。即便來人後來好不容易洗清嫌棄,青舍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此刻聽到柏奕問起這話,青舍不敢隱瞞,只能將自己與烏凡為數不多的交集道了出來。
那日一別之後,玉壺宗就遭遇了滅頂之災,柏奕也曾經打探過烏凡的消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既然眼前這不是烏凡的人說他見過烏凡,柏奕便想試着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叫青舍的卻與烏凡僅有一面之緣。
柏奕沒有得到更多信息,心中也有些遺憾,不過好在他聽說烏凡此刻安然無恙,倒是心安了許多,敲了敲桌子將門外的跛子李叫了回來。
跛子李沒想到屋中的問答結束的如此迅速,但見到柏奕正對自己示意些什麼也是不敢多想,趕忙將前者的意思轉述給了青舍。
「青舍公子,柏奕小師哥讓你安心在此養傷,等到傷勢痊癒,隨時可以離開」
青舍的眼前蒙上了一片霧氣,喃喃自語道:「離開我究竟該去往何處?」
「想去哪兒當然是公子您說了算了!」跛子李笑道。
「既然如此」青舍聞言深吸口氣,然後看向了柏奕道:「恩人,不知您可否讓我加入鬼差殿?」
「這」跛子李聞言一愣,咧嘴道:「青舍公子說笑了,您怎麼說也是觀月壇的人,加入我們鬼差殿有些不合適吧?」
柏奕也是微微點頭。
「是嗎?我知道了」青舍倒也沒有繼續堅持,微微嘆息道:「感謝二位多日來的照顧,我的傷勢也已痊癒許多,最多等到明日就能恢復正常。」
跛子李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柏奕起身拉走,只留下青舍在房中獨自傷神。
是夜,青舍一想到明日就要離去,便再次沉下心來,準備再像昨夜那般打坐調息。雖說他的太陰之術不能運轉,但如果能多上幾分力氣,在遇到野獸時也好脫身。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青舍果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恢復了許多,再也不似昨日那般虛弱,也是將房屋收整乾淨,就要開門離開。
可他才剛剛打開房門,卻見到那柏奕正站在自己門前,好似自己昨日舉動一般。
「恩人,您這是」話未說完,青舍忽然記起了三句話的事情,急忙擺手道:「恩人您不必回復,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便好。」
柏奕點了點頭:「師父要見你。」
昨日被跛子李帶去尋找柏奕時,青舍曾經向前者詢問過有關鬼差殿的狀況,也知道這柏奕口中的師父就是如今鬼差殿的代理殿主!這代理殿主好歹也是殿主,青舍聞言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完全不清楚殿主為何會召見自己?
但是一想到自己受人照顧了這麼久,也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主人,便深吸口氣急步跟了上去。
剛一進入鬼差殿大殿,青舍便感覺一陣毛骨悚然。此處相比自己的住處可是陰冷不少,尤其是眼前環境昏暗無比,只有柱子上的兩道幽幽綠光好似鬼眼一般在盯着自己。
他再向前走了幾步,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發覺在盯着自己的原來不止能看見的綠光一處,還有周圍陰影中數不清的模糊鬼影。
自打踏入大殿,青舍便聽到殿中有一陣陣古怪的聲音環繞,可當他扯着耳朵聽去卻是沒有聽清半個字眼。此時他走得向前了一些,終於見到那綠光盡頭的大殿上原來坐着一個帶着斗篷的人影,只是此人之前與那黑影融為一團,他才沒能察覺得到。
「師父,人我帶來了。」柏奕來到殿前,對着殿上的趙長生躬身行禮,輕聲道。而一旁的青舍見狀也不敢怠慢,微微欠下身去。
趙長生微微點頭,然後將手中旗子一甩,淡淡道:「各位先回去吧」話音一落,本來鬼影重重的大殿當中登時安靜下來
等到鬼影散去後,這人便將頭上的斗篷一摘,露出了一張面無血色的蒼白面容:「聽說你是觀月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