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伏天,是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時候。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即便阿蘅所住的院子與溫三夫人的院子相距不遠,她也捨不得阿蘅每日來回奔波,就許她不必日日請安。
算一算時間,她們母女倆也有小半個月沒有見上一面,卻不曾想再次見面之時,會是如今這個光景。
阿蘅呆愣的站在原地,沒有按照溫三夫人所說的那般跪下,她盯着對面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溫三夫人捂着心口的模樣,與記憶中的景象重合起來,讓阿蘅不自覺的開始心慌。她問她:「娘親,你這是怎麼了?」
溫三夫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直接將捏在手上的那封信給扔到了阿蘅的面前。「我竟不知你何時竟與裴家的人那般要好?」
薄薄的一張信紙,輕飄飄的在空中打着旋兒,沒能準備的降落在阿蘅的面前,而是停在了房間中央的地方。
阿蘅看向地上的信紙,紙上是令她感到陌生的字跡,然而在信紙末端的落款卻是『裴音』二字。
是裴音給她寫的信件嗎?
他難道在信里寫了很多不該寫的東西,否則娘親現在為什麼看上去那麼生氣?
可是聽着娘親的意思,似乎又與信件的內容無關,只因為寫下那封信的人是裴家的人。
難不成是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她們家和裴家其實是有仇怨的,所以娘親才會如此生氣?
那為什么娘親在此之前從未同她說過裴家的事情,她從未提起過,那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應該與裴家人保持距離呢?
阿蘅只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漿糊似的,不僅轉不過彎來,還在不斷的拖着後腿。
「娘親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我不應該和他們家的人交好嗎?」她聽見自己這樣開口問着溫三夫人,明明心中滿滿都是不解的疑惑,表面上卻還是做出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用假象來偽裝自己,便是在最親近的人面前,也依舊回不到從前。
溫三夫人還在氣頭上,並沒有注意到阿蘅說話之間的片刻怔然。
她聽着阿蘅的反問,只覺得喉間仿佛憋了一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
要怎麼和眼前這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說,裴家或許有好人,但問題是裴家現在當家的那一位對阿蘅來說,是個大大的惡人。
裴天逸在外的名聲或許很好,但像溫三夫人這些親自經歷過當初那件事的人而言,他大概就是最讓人噁心的存在。沒有人會對覬覦自己孩子的人笑面相對,更何況裴天逸想要從溫三夫人身邊搶走阿蘅時,阿蘅還是個小小的孩童,連半大姑娘都算不上。
溫三夫人拍着手邊的方桌,桌上的茶盞因為她的動作而發生震動,她仿佛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冷臉看着阿蘅:「不管從前如何,你往後不要再與任何裴姓之人有來往,這是娘親要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聽娘親的話!」
這般強硬的態度,若是換成了從前的阿蘅,大概也就糊裏糊塗的應下了。
可現在的阿蘅做不到。
她往房間中央走了兩步,撿起了地上那張薄薄的信紙,雖然只是在彎腰的過程中粗略的掃視的一遍,但她也差不多看到了信中的大概內容,就是裴音說謝謝她上次的提醒,然後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想要請她吃頓飯,還說到時候可以將謝淮安也喊上。
信中並沒有什麼逾越之處,也不存在挑釁之類的話語,偏偏溫三夫人卻如此生氣。
阿蘅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忽然想到了一點:「這不是裴音送給我的信嗎?為什麼會先送到娘親這裏來?」
如果不是突然間的靈光一閃,她或許還想不到這個問題。
但是在想到之後,她的心情就變得不是很好了。
忍不住會想從前別人送給她的東西,是不是也像裴音派人送來的這封信一樣,先在溫三夫人面前過了一遭,才能被送到她的手上,又或許中間攔截東西的人,還不止溫三夫人一人。
溫三夫人頓了頓。
她以前盼着阿蘅能多交些朋友,但也沒想着要過多的干涉阿蘅,更不存在攔截他人送給阿蘅的東西。會有今天這件事,完全是因為裴音派來送信的人是裴家的管事,最重要的是對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大大咧咧的找上門來,溫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