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桓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阿蘅的臉上。燃武閣 m.ranwuge.com
他想起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模樣,又想到他接下來說的話,小姑娘必然是不愛聽的,眼神中便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幾分憂愁。
大約是自小生活的環境所致,阿蘅其實是看不懂別人眼神之中的含義。
她被溫桓盯着看了許久,也沒有發覺到他眼神中的憂愁,只是覺得兄長行事越發的拖泥帶水,有事說事就可以了,怎麼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呢!
內室里收拾東西的侍女不知何時,已經全都退了出去,常嬤嬤也去了門外,屋內便只剩下她們兄妹二人。
外間金烏高懸,無風也無雨。
縱使還未曾完全進入盛夏時節,屬於盛夏的炎熱也已經在天地間蔓延開來,在屋外稍微多走上兩步,再回到屋內就會是滿頭大汗。
靜心或許能讓人更快的適應炎熱天氣。
但是心不靜的話,就會跟此刻的溫桓一般,明明身旁就是散發着涼氣的冰盆,偏偏他的額頭卻一直在往外冒汗,才用帕子擦乾淨,下一刻就冒出一頭的汗來。
阿蘅只是看着,都替他熱。
她猶豫的說「阿兄看上去好像格外的熱?」
前兩天楊神醫給她診脈,說她身子還有些虛,平日裏不能太過貪涼,故而內室里只放了一個冰盆。
自午後放進內室中,現在差不多也已經全都融化成了水。
阿蘅今天沒有外出過,在內室待的時間久了,也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熱意,便是冰盆融化了,也不見她有什麼不適應的。
溫桓聽着阿蘅的話,覺得自己不能再蹉跎下去,否則阿蘅都要端茶送客了。
小姑娘需要遵循醫囑,不能再讓侍女換來新的冰盆,他留在小竹樓中,定是會與小姑娘同一個待遇。
但是他若是離開小竹樓,回到自己院子裏的話,想要多少冰盆,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阿蘅讓人收拾東西,是準備回京都去了嗎?」他問着坐在對面的阿蘅。
阿蘅道「當然啦!我在別院中住的時間已經足夠的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放假,自然是要回家去的。」
溫府別院的小竹樓再好,也比不上她在京都溫家的小院子。
那裏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家。
至於其他的住處,都只能算是暫時歇腳的地方。
常嬤嬤端了熱水進來,擰了帕子給溫桓擦臉。
溫桓避開了常嬤嬤的手,自己接過帕子,一邊動作緩慢的擦着臉,一邊在心中構思着接下來要說的話。
阿蘅沒有注意到他這時的短暫停頓,依舊在表達着自己的想法。
「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了,我上次回家還問過柳嬤嬤,娘親大概會在七月份生產,也就是說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能看到檸兒了。」小姑娘雙手托着下巴,眼中有光,「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檸兒,我就覺得很高興。」
「阿兄,你高興嗎?」
世間多了一位骨肉至親,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溫桓勾起了嘴角「我也很高興的。」
阿蘅卻覺得溫桓的笑有幾分僵硬,她回想着溫如故的記憶,記憶中的溫桓一直都是個好兄長,不管是對溫如故來說,還是對溫檸來說。
笑容僵硬應該只是錯覺吧!
她是這般想着的,再凝神看去,溫桓嘴角上揚的弧度與記憶中相同,並不會讓人感覺到僵硬。
阿蘅又笑着說「阿兄見過我剛出生的模樣嗎?我聽人說,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全身都是紅通通的,一點也不好看,也不知道檸兒到時候會是什麼模樣的?」
如果說早前的時候,阿蘅是因為溫如故記憶中對溫檸的愧疚之情,才對溫三夫人肚子中的孩子抱有好感的話。
那麼在日復一日的期待中,原本漂浮不定的好感,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再看來就已經是真正的真情實感了。
溫桓聽着阿蘅對弟弟的滿懷期待,心下不由得一個『咯噔』。
事情有些不太妙了啊!
他可沒忘記端午節那日,柳嬤嬤特地來溫府別院同他說的那番話。
先前他就覺得有幾分的不安,現在的不安之感就變得更加強烈。
以小姑娘現在對溫檸的百般期待來說,她真的會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