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催涼意,雨動戀春心,一夜風兼雨,蕭寒溢素襟。道友閣 m.daoyouge.com
夏季的雨水多,往年總覺得在有課的日子下雨是件特別麻煩的事情,一路到教室都濕噠噠的,很煩惱。
而如今的心態寬鬆多了,仿佛下一場,就少一場。
「學姐!學姐!你東西掉了!」後面有聲音傳來。
宋式微沒反應,大步往前走,走進屋檐下,到了一樓課室門外,把雨傘的傘柄頂着肚子,用一邊空出來的手嫻熟地收了傘,掛在教室外。
這時,後面有人踩踏着一窪一窪的積水,跑了上前,慌裏慌張地對着宋式微說話:「學姐!這是你剛剛掉的,你沒注意到哈!呃,可是好像淋濕了。」
宋式微停住腳步,看到對方手中拿着一張a4紙,她翹着蘭花指捻過來看,發現是從自己抱在懷中的課本里掉出去的一張口譯筆記,不太重要的。
「噢,是我的草稿紙沒錯,謝謝你哈。」宋式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生,個子比她稍矮,跟她一樣是圓臉龐,皮膚白裏透紅,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是大幾的?」
「大一的。」這位留着斜劉海的新生毫不猶豫地回答。
也是,這個夏天剛剛又新進來了一批稚嫩的面孔,依舊是欣欣向榮的面貌和一顆顆好奇的心。
如今宋式微是校園裏稱得上高年級學生的大四學姐了,是到了遇見誰,都會被喊為學姐的一年了。
想當年,自己遇見誰都毫無顧忌、屁顛屁顛追着喊學長學姐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復返了。
恍惚才是昨日,已然是不可追溯的過去了。
時光從不留情,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宋式微再次回到課室里,今天她還不能跟許曉曉一起上課,許曉曉的實習還有一個星期才告一段落,所以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法語班本就人數不如其他專業多,加上有的同學要麼暑期的實習還沒徹底結束,要麼是這學期便申請了實習,所以「實到人數」更是寥寥無幾。
宋式微心情很複雜,也很想念全部人擠在一間小教室里上課、聽法語、練翻譯的日子,平凡而可貴。
連台上的老師都開始煽情了。
張老師這學期教的是口譯,開始講課之前也開始叮囑在場的學生:「你們既然選擇再在學校多留一個學期,甚至一年,那就必須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學習,今年的口譯課是我來帶,但是我不會花大量的精力來講,我要的是你們花大量的時間來練習,pris?(明白嗎)」
眾人齊聲回答:「oui!(明白)」
張老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宋式微對視了好幾秒,依舊是用嘹亮的聲音說:「等你們踏出校園,將會不斷地輸出,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地給自己輸入,尤其是要考研的同學,我們大家一起加油!」
大四,處在中間階段,或者說,處在轉折的關頭。既感到學生時代臨近尾聲的不舍,又感到即將一腳踏進社會的期待、
一想到可能會與那些一起上課、策劃逃課、熬夜擼串、海邊兌酒、嬉笑怒罵的朋友們分離,就太不舍了。
很分裂,很糾結,很迷茫,很孤獨,也很懷念。
宋式微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被震動了兩下的手機拉回注意力,她一看,發自內心地微笑了。
她覺得自己思慮過早,這才開學第一天呢!
她還要去見這些擁有一生中最純粹友誼的人們。
「are you ready?」
「yes,sir!」
一個女生身影故作姿態地壓低了鴨舌帽的帽檐,故意壓低聲音,語氣像是在神秘地發出「指令」,另一位較高個頭的女生用一如既往冷艷的聲音果斷回答,而兩個人都是牛仔褲t-shirt,裝扮得特別中性又乾脆利落。
「你應該說yes,girl!我還是個小女孩。」宋式微靈機一動,笑嘻嘻地說。
「不,我應該說yes,madam!嘿我覺得稱你為女士比較合理嘿!」許曉曉故意跟宋式微對着說。
「我才不要!要不你說yes,lady吧?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哈哈哈」宋式微傲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