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契機讓你對『瑰夏』這個話題感興趣,並深入研究的呢?」
這個問題雖然不是針對專業問題,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真正打得猝不及防,讓班長錯愕了有那麼幾秒,才編造了三言兩語的大空話來應付。
班長用法語回答:「呃,因為我對咖啡文化有興趣,無意中又了解到這個美麗的名字,所以就想深入研究。」
班長打着如意算盤,以為這幾個問題又空又大,料想這位她不曾見過的同學既然是用中文提問的,想必也不一定聽得懂法語,她故意用法語應對,這樣一來,這位男同學自然無法跟她進行再一輪辯論,更別說換着問題為難她了。
這點心機被宋式微看在眼裏,她二話不說也緩緩地站起,搶在楊弋再次發問之前,用優雅自信的法語,拋出了一個專業的問題。
「那麼請問,烘焙過的瑰夏咖啡熟豆,外形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
班長被宋式微這麼冷不丁的一個緊扣主題的問題用法語拋出來,算是正式發出戰書,心裏盤算着這樣的問題還是挺基礎的,這宋式微嘛,也不過如此,反擊也反擊得這般無力啊。
不就是考她煮熟的咖啡豆嗎?
班長自信地同樣用法語回答:「煮熟的咖啡豆會出現褶皺啊。」
宋式微:「烘焙過的熟豆,看上去會有一些褶皺,是為了突出其原味和果酸,但如果生豆本身的素質不高就會出一些雜味,你能說說是什麼雜味嗎?」
班長自負地回答:「比如腐朽的泥土味、草味和乾澀味,這些味道都是烘焙者應儘量避免的,烘焙好的瑰夏有迷人的檸檬柑橘系香氣和超甜的蜂蜜奶油味。」
一來一回的一招一式,聽得全場一愣一愣的,有的是被兩個人流利的法語對答驚嘆不已,有的是莫名地被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震懾到,空氣中飄散着一股子硝煙味。
宋式微接招,再問:「瑰夏咖啡豆有特別的香氣,為了突出這支豆子的特性,它的烘焙度一般到什麼程度比較合適?」
班長稍有遲緩,腦海中快速地回憶着文稿的內容,烘焙度,烘焙度,想起來了!
她說:「烘焙度至瀕臨二爆。」
宋式微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逼問道:「那麼烘焙度至二爆一響,是不是就屬於烘焙過度了,應該怎麼處理呢」
這個問題有點超出班長的知識範疇了,記憶搜尋無果,只能又放緩了語氣她猶豫着回答:「烘焙過度,水分被榨乾了,怎麼處理?呃,我覺得,如果不喜歡按廢棄的咖啡豆處理。」
宋式微的嘴角勾起一絲不被旁人察覺的弧度,咄咄逼人地衝着班長追擊,說:「錯了,二爆一響不是烘焙過度,是比較常用的烘焙度,太淺會出雜味,太深則會損耗花香氣和果酸,你不懂嗎?」
全場保持着安靜,等待着。
場下的老師快速地翻着紙張的動作發出一陣窸窸窣窣,從宋式微的角度看過去,有幾位正接頭交耳地小聲討論着什麼。
班長半天沒出聲,宋式微乘勝追擊,說:「這位同學該不會是一心鑽研『瑰夏』,連最基本的咖啡烘焙知識都還來不及搞清楚吧?那我問最後一個簡單的問題吧!『瑰夏』是哪一年被引進巴拿馬並參與競標的呢?」
幾十秒前才被擺了一道,輸了陣勢,班長已經思路混亂,一提起巴拿馬,只能迅速地記起一段介紹。
她開始語無倫次:「引進巴拿馬……啊,是在1924年,那個時候巴拿馬翡翠莊園被創立了……競標是在2017年『最佳巴拿馬』競拍……呃,瑰夏得了『紅標』……」
這一通亂七八糟的回答,惹得宋式微嫌棄得要命,毫不留情地打斷:「引進巴拿馬怎麼會是1924年啊?明明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由洞巴七農園的弗朗西可·塞拉新先生從哥斯達黎加的catie分到種子然後開始種植『瑰夏』,因為產量極低並要參與競標。」
眾人詫異,紛紛看向宋式微。這人群中便有一位穿着襯衫,梳着背頭的男生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讚賞地看向宋式微。
那人內心想:這位提問的女生舉止自信大方,條理清晰,對『瑰夏』的了解比台上那位女生還要通透。
的確,宋式微的落落大方更顯得班長相形見絀。最後,宋式微眼角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