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剛想大發雷霆,聽到婢女們的話,收斂了原本暴怒的脾氣,坐起身子,貼身丫鬟拿個軟枕墊在她的身後,順便給她端來一杯熱騰騰的湯羹暖暖胃。筆神閣 bishenge.com
江蓉喝了口熱湯,淡淡的問:「你們家的姑娘是誰啊?興許是去別處貪玩,睡在別的姑娘寢殿裏,晌午便回來了。」
婢女跪着答道:「回姑姑的話,我家姑娘是都尉浩哲的長女佩珊,與您一同居住於南殿。姑娘不是夜不歸宿之人,而且,同其他的姑娘並不熟悉,不會睡在別的姑娘殿裏。」
江蓉睏倦地合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緩緩道:「哦,我想起來了,南側正殿的姑娘,昨日還和將軍府的庶女爭吵不休,她那麼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不會有事的。敢問儲秀宮誰敢和她叫板?誰敢得罪她?罷了,你們回去等着吧,不必大驚小怪的。」
兩位婢女一聽這話,似乎頗有道理,佩珊的脾氣秉性她們了解,一丁點委屈都不能忍受,瑕疵必報,錙銖必較,得罪了她的人,勢必會自討苦吃。
於是,兩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一邊起身一邊回道:「姑姑所言有理,奴婢先行告退。」
江蓉瞅着她們離開,眼底閃現了幾分鄙夷,對身側的丫鬟嘟囔道:「這女子真不省心!若是她榮升妃嬪,豈不是要鬧得後宮不得安寧?才第二天就給我惹麻煩!她昨夜鬧到什麼時候?你可了解?」
婢女勤快地伺候着江蓉起來洗漱,隨口答話:「聽奴婢們傳言,正殿的佩珊姑娘砸碎了好些東西,然後嚷着要去找丞相府的姑娘,一個人跑了出去,命令所有的下人都跪地自省,嫌棄他們沒出息。這一開始啊,奴才都老老實實的跪着,等到了三更半夜,不見佩珊姑娘回來,便各自去忙着歇息了。誰成想今晨一看,佩珊姑娘一夜未歸,這才嚇壞了,急忙跑來向您稟告。」
江蓉對着銅鏡,執了一枚金色珠花戴在流雲髻上,厭棄道:「這人啊,就怕不自知。佩珊只是都尉的長女,比起丞相府和將軍府的女兒,身份地位相差不是一星半點兒。再說,能入住儲秀宮的,各個都是大戶千金,有家世當靠山的。偏偏她要出盡風頭,非招惹唐安夏做什麼?那女子別看挨了皇后娘娘的幾巴掌,照樣是個前途無量的主兒。」
婢女拿了件淡粉色的棉衣披在江蓉的背上,又取一枚乳白色的玉鐲子套在她的手腕,恭維奉承着:「姑姑您可真厲害,才一天就把儲秀宮姑娘們的脾氣秉性了解清楚,奴婢就是學個三年五年,都不及姑姑十分之一呢!」
江蓉驕傲地揚了揚臉,嘴邊掛着自信的笑容,端着掌事姑姑的架子,緩步走出了房間,婢女已經在圓桌上擺好早膳,美味佳肴頗為豐盛。作為儲秀宮的唯一掌事,打理着所有秀女的飲食起居,江蓉的吃穿用度與十位秀女完全相同,連衣裳首飾都價值不菲。
清晨的陽光明媚如春,按照儲秀宮的規矩,秀女們要學習十天的宮中禮儀,包括琴棋書畫、女工刺繡、言談舉止等等。
用過早膳,所有人都聚集在儲秀宮中間一片巨大的空地,由江蓉站在最前面向她們講述宮規。
才說了幾句話,江蓉犀利的目光掃視過每一位秀女的臉頰,愣了愣,話鋒一轉,夾雜着幾分驚詫:「佩珊姑娘還沒有回來嗎?」
秀女們左瞧右望,面面相覷,相互搖搖頭,誰都不知道佩珊的去向。
江蓉微微蹙起眉頭,心中暗自泛起嘀咕:這女子該不會是真的失蹤了吧!才第二天就惹下禍端,尋到她非要直接交給皇后娘娘處置!
江蓉冷聲問道:「你們今個兒有誰見到了佩珊姑娘?」
整個庭院鴉雀無聲,沒有人作答。
江蓉的心陡然一沉,立刻吩咐下人們:「快去找!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見蹤影?不管是東殿還是西殿南殿,哪裏角落都不許放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緊接着,又對面色凝重的秀女們厲聲呵斥道:「我不管你們在府里當千金的時候,多麼的任性!多麼的蠻橫無理沒規矩!進了皇宮,就給我收起你的刁蠻!收起你的小把戲和小手段!皇宮是深不見底的地方,豈容你們撒野胡鬧?」
秀女們頷首:「是,臣女謹記姑姑教誨。」
江蓉開始不安地來來回回踱步,她總覺得佩珊再胡鬧,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