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就是雙龍橋?!還真是鋼鐵之軀!」
難得來一次武漢的鄭氏子弟渡江之後,便去江夏看到了聞名遐邇的雙龍橋。工程並沒有徹底完工,但已經不妨礙通勤。
兩邊橋頭各設有崗亭,車流不繁忙的時候,崗亭內白役並不出來維持秩序,但凡有人搶道或者爭搶通過,一般都是伴隨一聲哨向,白役們如惡狗一涌而出,拎着棍棒就砸。
這是一部分獎金的來源,考的是罰款,白役們不可能放過。
「沒曾想江夏居然如此井井有條,此路通往哪裏?」
「說是能走咸寧。」
「能走咸寧就能走蒲圻,這武漢的路橋真是厲害。」
「聽聞那些個在內廠的,還異想天開想在揚子江上修橋。」
「這可能?」
「天知道。」
鄭氏的人嘴上說着是異想天開,但武漢的存在,就是異想天開來的。眼前貨真價實的鋼鐵大橋,帶給他們的衝擊力超出想像,有些鄭氏小孩子很是興致勃勃:「就不怕有人來偷鐵麼?」
「兩邊都有崗亭,誰敢來偷。」
在武漢的鄭氏子弟聽了之後頓時發笑,「永興煤礦那裏,還有偷鐵軌的,都是被勾了死刑。頭一回刑部不批,後來是張公硬頂着上去,刑部最後拗不過,這官司還打到御前去了,最終不還是批覆了?」
「這……偷竊而已,罪不至死啊。」
有的鄭氏子弟臉色發白地看着武漢的族人,他們沒鬧明白,偷東西居然要被判死刑?這武漢的管理,是不是太嚴酷了?
「罪不至死?你知不知道永興煤礦的鐵軌要是出了事,那就不是死一個人兩個人。」在武漢廝混久了,自然也曉得很多事情,於是留在本地混飯的鄭氏族人對老鄉說道,「張公硬頂着要殺人,也是為了震懾。」
「這……總歸是殺之不絕吧。」
「那就繼續殺嘍,雞鳴狗盜之徒,本就讓人瞧不起。」
「說的也是。」
實際上鄭氏的人並不知道當初偷鐵軌判死刑的內情,老張並沒有強逼着要判死刑,真正推動這個事情的人,是李董自己,刑部是反過來跟皇帝頂牛了幾回的,為的就是讓皇帝收回成命。
因為礦山這種地方很複雜,很容易出現冤案,一旦被人栽贓偷盜鐵軌,根本沒辦法解釋。誰人多誰嗓門大誰就是對的,情況往往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武漢這裏雖說大肆宣揚「鐵軌偷的好,小心死得早」,實際操作並非如此,往往還是改成流放。
反而皇帝卻是無所謂,死上幾個偷東西的蟊賊,算得了什麼?
最要緊的是,最近幾年用鐵軌比較多的人,就是李董自己。
薛大鼎在遼東就修了一條不算長的鐵軌,從石城鋼鐵廠直接接通海港碼頭。這條鐵軌是跑馬的,主要運輸鐵錠、焦炭、木材、皮草等等商品,效率極高,而且是為數不多冬天還能穩定運行的線路。
今年在天津又上馬了一條鐵路,目標是延伸到幽州,基本上石城鋼鐵廠的產量,都砸在這上面了。
軍需、營造的消耗,反而沒有多少。
除了這兩條鐵軌之外,長安和洛陽也準備徹底改造京洛板軌,三條線路,不管是哪一條,李董都不可能讓人偷鐵軌,路政司衙門和原先的漕運衙門有點類似。現在也是有錢有人,只是規模小一點,影響力差一點。
只是皇帝麾下這幾年引進的實務官僚,往往都有武漢求學或者「武漢系」求學背景,在「追蹤技術」上,那是相當的務實。於是底層實務官吏往往能夠反過來影響皇家上層貴族,其中不乏親王、郡王級的大人物。
典型就是吳王李恪,如今軍方採購的望遠鏡,主要就是由吳王府提供。而望遠鏡的效果如何,李皇帝自己心知肚明。
不能禁絕技術發展,就只能進行技術競爭,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在這個基礎之上,自然會演進出各種奇奇怪怪的組織以及意識形態。
皇帝對板軌建設從懵懂到清晰,自然會明白新技術對路橋工程的提升作用極大,那末,當麾下走狗傳言早晚有一天「永興象機」能夠成為動力源,像一匹匹挽馬拖拽着
第二十章 摩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