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鬼門大開,然後打了一夜的雷,把文宣王廟給劈了。
雖然張德給按了銅質避雷針,然而第六層第七層的木樓板還是被燒焦。竹筋混凝土的框架柱經受住了考驗,老張估計一年之內肯定倒不了……一年後嘛,管我屌事,反正老子已經不是監丞了。
國子監和禮部的人開始甩鍋,然而這年頭,沒有終身責任制,有的話也是修河堤的。文宣王廟被雷公射了一臉,磚頭被烤的黑黑的,有點丑,做維護工作的將作監苦力們沒辦法,覺得還是再買點換掉。
然而東關的磚窯廠因為老闆跑路懷遠,倒閉了。
於是,孔聖顯靈過的文宣王廟,在它的六七層東北角,黑了一大塊。
李董再也沒有去過……
因為黑白雙煞斬妖除魔的緣故,太子被皇帝讚賞有加,總覺得要不是自己兒子張羅了幾桌好吃的,自己怎麼可能會留宿曲江池?
然後李董找到袁天罡,讓他給算一下。
真人掐指一算,道:「此乃雛龍報恩也。」
李董一聽:「何意?」
「天機……」
其實張德表示這個誰不會玩?老衲連推背圖都有,還有注釋和預測呢。老袁的天機不可泄露,在張德眼中,也就是小雞雞不能亂露的檔次。
然後皇帝一聽天機不能隨便說,就自己琢磨。雛龍肯定是說自己兒子,報恩是什麼恩呢?養育之恩?
反正剛接受過精神電療的李董,對自己這個娘炮兒子,突然有了點愧疚,當年在承乾殿出生的太子,其實很心地善良啊。雖說不喜歡打打殺殺,雖說有點優柔寡斷,雖說有點分不清主次,雖說比起弟弟要遜色一些……
李董又開始琢磨,自己這麼牛逼。兒子就算不牛逼又怎樣?老夫把能幹的全特麼給幹了,兒子輕鬆享福就行了!
覺得想通了的李董,露出了一個微笑,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表示老袁你闊以的。
老袁受寵若驚的當口,李董突然又想起了文宣王廟遭雷劈,就問:「文宣王廟遇雷火,是何預兆?」
冷不丁來一發,袁天罡心裏其實毫無準備的。但是備不住正在修訂《戊寅元歷》年輕道長黃冠子很機智。連忙救場道:「此乃上天警示,有人以文亂法。」
李董頓時一驚:「是何妖孽?」
「天機……」
黃冠子低着腦袋。
然後皇帝就陷入了大波的沉思,琢磨是哪路餘孽,要搞大新聞。
等皇帝走了之後,老袁才對黃冠子道:「淳風啊,多虧有你。」
「大令過獎。」
李淳風微微欠身,然後道:「大令,前日正明觀查封,那些道童,似乎被梁豐縣男買走了?」
「此子行事一向不可捉摸。不過既然長安少年皆交口稱頌,想必落他手中,也不至於吃盡苦頭。」
袁天罡嘆了口氣,這年月,念佛吃齋不安全,修煉煉丹同樣沒個准。正明觀給張亮新府邸做了個法事,結果第二天被水淹了。鄅國公心說張公謹老子干不過,特麼你們這幫臭道士老夫還要慫?
正面剛!
然後正明觀上上下下兩百來號人,被剛的欲哭無淚。
躺着也中槍啊。
「梁豐縣男,非常人也。」
李淳風感慨了一聲。回去修曆法去了。不過之所以李淳風這樣感慨,是因為他有一天遇到了數學愛好者馬周,然後馬周的等差數列和等比數列吊打了他。李淳風從小就被稱作神童,數學一道一向被稱頌。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馬賓王一臉羞澀:「道長稱在下算學淵博,實不敢當,此乃梁豐縣男遊戲爾。」
當時李淳風就震驚了。啥?貧道這麼努力學習先進的數學知識,不說毆打祖沖之,起碼注釋《九章》沒有任何壓力,皇帝也是看在貧道這麼有本事的份上。讓貧道參加修注《戊寅元歷》的工作。
然後現在貧道被你個太子府混飯吃的廢柴吊打了不說,特麼還告訴貧道你特麼學的是小把戲?
李淳風當時的心情是崩潰的,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每次他嘗試找張德交流數學心得的時候,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