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長壽幾乎跑遍了京城各處大街小巷,兩條腿也猶如灌了鉛似的,渾身疲憊不堪。大筆趣 m.dabiqu.com
稍稍靠在街邊小角落裏時,長壽看着夜裏圍聚起來的乞丐,對花月的擔心便更濃了……她孤身一個弱女子,外面世界的危險她根本就沒個概念。
比起花月可能面臨的危險,他反而更希望花月能一輩子安穩待在雲宏生的身邊,哪怕他當一個旁觀者看着時是那般的心痛……
長壽提口氣,邁開腳步打算繼續尋找……今晚必須要找到花月!
只是真的太累了,一個踉蹌,長壽腿腳沉重地邁不過一塊凸起一點點的青石板,重重摔倒在地上。
正此時被動靜吸引過來的長祿他們也終於發現了長壽,忙過來將人攙扶起。
「怎麼樣?」
這幾個人挪到一家客棧的燈籠下面,也是這個時候才終於看清長壽……兩隻胳膊被一左一右的人架着,蒼白的唇,凌亂的發,已經虛浮無力,幾乎連支撐力氣都沒有的雙腿。勞累脫力的樣子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實在惹人心疼。但就是已經這樣的長壽,開口的第一句話,仍舊是在問,「找到花月了嗎?」
長祿搖頭,「二爺回來了,無論如何,這件事也該叫二爺知道,二爺比你我有能力,會想到更有效的辦法找到花月,我們先回去吧!」
長壽便將自己的胳膊從身邊的兩人的身上收回來,勉強站定,「那你回去稟報二爺,我再這裏找找!」
「回去吧!」長祿加大了音量,輕輕一拉就叫長壽又一個趔趄。長祿不免嘆息道:「不算之前的,就從你我發現花月不在的時候算起,現在已經過去快有三個時辰了,三個時辰,人說不定早跑出京城了,這個時候不叫二爺發動關係尋找,憑你我的力氣,永遠只是徒勞!」
不知是不是長祿的話將長壽罵醒了,但總之長壽沒再倔強地堅持,由兩人攙扶着回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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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宏生有些醉醺醺的,今日實在太暢快,陪同聖駕遊園飲宴時還保持着清醒,不敢多喝。但回來的路上,遇到酒家有賣味道極香的桃花醉時,雲宏生便順手要了幾壇。
原本是想同眾人一起熱熱鬧鬧地暢飲一番,路上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先喝了不少。
所以待進到院子來時,雲宏生進兩步退三步的,酒腮微紅,瞧得出的春風得意。
「二爺慢點,慢點!」長福扶雲宏生的胳膊已經扶不住人了,只好彎腰扶着雲宏生的腰……哪成想這腰不能隨便亂碰,雲宏生敏感得很,一下就大力地推開了長福,還將長福推了個大跟頭。
雲宏生有些酒醉大舌頭地說道:「別,別摟爺的腰,爺的腰,只,只能花月那小妮子一個人碰!」
長福:……現在他看着二爺有種看負心漢的視角,是不是就證明,他還沒來得及彎,就被硬生生地破了夢想~
還好長福小可憐心理建設一向挺強悍,拍拍屁股站起來,退而求其次地扶着雲宏生的胳膊,「二爺啊,您小心吶,奴才不碰您的腰扶着您行了吧!」
「嗝,行!」雲宏生眯着眼睛笑容像只大貓,「花月要摟的,別人不能碰……嗝,花月,花月呢?爺要見花月!」
雲宏生便大吵大嚷起來,還好已經回到自己的地盤,不然在外面有的丟人了~
「在在在!」長福不知情況地隨口答應着,「二爺您這不都回了院子嗎?花月就在這兒呢,奴才叫她出來接您!」
「不要!」雲宏生又開始耍起小孩子脾氣來,一發酒瘋就有些幼稚。「不准你叫她,爺來叫!」
「好好好!你叫你叫,來,二爺小心路……」
「花月~花月~」雲宏生手放在嘴邊,做成一個小喇叭狀,音量並不高,像捉迷藏似的喊着花月,又掩耳盜鈴地以為別人聽不見,便什麼話都往外說了,「花月,爺說了科舉之後要好好收拾你的,有心裏準備了沒?爺保證叫你,嗝,明天下不了床!」
長福忙去堵雲宏生的嘴……二爺吶,可給自己留點體面吧!
長福覺得自己這奴才做的也忒心累,不光要伺候好二爺的生活起居,還要時刻準備着給自家主子遮羞!
可不敢叫雲宏生繼續發瘋下去,長福便高聲衝着屋內喚道:「花月?花月?快出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