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鏖戰,民軍傷亡慘重,城下擺了十二具屍首,白天還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到了晚上就陰陽兩隔了,孫家棺材鋪贊助了十二口壽材斂了烈士們,孤兒寡婦在一旁哭的悽慘,真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檢點彈藥,已經所剩無幾,明天土匪再次發動進攻的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傷員也很多,重傷三十多人,輕傷五十多人,好在城裏就有郎中和藥鋪,傷員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
陳子錕巡視城牆,心情無比沉重,稍候召開了軍事會議,宣佈一項決定。
「我準備親自出城夜襲敵營,需要三名志願者。」
眾皆譁然,閻參謀長勸道:「萬萬不可,南泰安危繫於將軍一身,萬一有個閃失,縣城不保,我們就都成了千古罪人。」
柳縣長也勸道:「護軍使三思啊,還是堅守待援比較穩妥。」
陳子錕道:「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教授說過一句話,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如果夜襲成功,定能遲滯土匪的進攻,打擊他們的士氣,論作戰經驗,城內大概沒有人能強過我的,所以,我必須去。」
他拿出美國留學的事兒來壓人,別人自然就都沒話可說了,洋人教授說的話,絕對錯不了。
王德貴和李長勝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我們去,當年咱們弟兄一起端了松林店和長辛店,這回照樣端了土匪窩。」
陳子錕贊道:「兩位老哥好膽色!不過還需要一個熟悉當地地形地貌的人。」
柳縣長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
龔梓君站了出來,毅然決然:「我去!」
夏景夕拉住了他的衣襟,眼中儘是不舍與感動。
龔梓君用力的點點頭,一切不言中。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論打仗,你姓龔的不行,還得我來!」
一張麻子臉走了過來,正是保安團團長丘富兆,今天多虧了他帶領團丁趕上城頭增援,要不然土匪就進城了。
見他過來,夏景夕立刻將臉扭到了一旁。
丘富兆大大咧咧道:「護軍使,論打槍,縣城裏就是我們這幫保安團的兄弟了,你要是不嫌棄,出城就帶着我,保管不給你拖後腿。」
又對龔梓君道:「這回出城,我要是死了,表妹就託付給你了,你若是辜負了她,我做鬼也會來找你的。」
龔梓君沒說話,他只覺得今天的丘富兆和往日大相徑庭。
丘富兆戴上了帽子,沖夏景夕笑笑:「表妹,我走了。」隨即出去了。
夏景夕咬着嘴唇,也沒說話。
陳子錕道:「既然人已經齊了,事不宜遲,這就出發。」
……
四個人,八支槍,趁着夜色從西城門下去,穿過沼澤地迂迴到土匪宿營地內大打出手,土匪和正規軍不同,沒有輜重和糧草,時值夏天,也沒有帳篷,就這樣席地而臥,躺的橫七豎八,毫無章法,服色更是雜亂,渾水摸魚再容易不過了。
突然遭到夜襲,土匪們炸了窩,紛紛拔起來亂跑亂開槍,好在大瓢把子蓋龍泉經驗豐富,一聲唿哨,用黑話下令所有人趴下別動,專打跑動的。
不得不說,這一手真高明,土匪們迅速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紛紛臥倒在地,有些沒聽到號令的卻遭了殃,被四面八方打來的子彈穿成了篩子。
陳子錕見勢不妙,急令撤退,四人在夜色掩護下向城池方向退走,土匪發現蹤跡,急忙追來,丘富兆平端兩支盒子炮左右開弓,打得不亦樂乎,忽然一槍打來,正中他的腦袋,人一聲不吭就栽倒了。
王德貴用花管子朝後面打了一梭子,壓制了敵人的火力,正要走人,陳子錕卻道:「把他抗走,屍體不能留給土匪。」
李長勝扛起丘富兆的屍體便走,王德貴換了彈夾在後面掩護,土匪夜盲症居多,又不清楚官軍虛實,虛張聲勢一番後也就不追了。
進了城,鑒冰和姚依蕾先撲了上來,她倆事先並不知道陳子錕帶隊出城,後來將閻肅和柳優晉好一頓臭罵。
先上上下下檢查陳子錕身上有沒有傷口,看到毫髮無損後才放了心,姚依蕾氣壞了,揪着他的耳朵大罵:「你是主將,怎麼能親自衝鋒陷陣,你有個好歹,讓我倆守寡啊!」
鑒冰也埋怨道:「千
第六十章 命大的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