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天天過去,又迎來了兩會召開的日子,在江東省人民代表大會上,選出了新的省長,而卸任省長陳子錕則另有重用。
陳子錕升官了,從地方提到了中央,擔任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常委,全國政協常務委員,國防委員會委員,國務院直屬國家航委主任,級別相當於副總理。
從地方大員一躍成為國家級領導人,陳家上下欣喜萬分,為陳子錕準備進京行李,商量着帶哪些秘書警衛工作人員去,家裏也要有人陪着才行,姚依蕾自告奮勇,劉婷也毛遂自薦,陳嫣也吵着要去北京協和醫院進修學習。
陳子錕卻一臉凝重,對姚依蕾道:「跟我來一下。」
「好嘞。」姚依蕾喜滋滋跟着陳子錕來到書房,「是不是帶我一塊兒進京啊,我都等不及了。」
陳子錕搖搖頭:「不,你去香港。」
姚依蕾愣了:「好好的為什麼讓我去香港。」
陳子錕道:「岳父岳母都在香港,年歲大了沒人照顧,你過去照應一下。」
姚依蕾道:「他們老兩口有傭人管家伺候,用不着我,反倒是你一個人在北京,我不放心。」
陳子錕道:「讓你去就去,不要那麼多話。」
姚依蕾錯愕,隨即道:「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現在你可是國字頭的領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陳子錕道:「高崗是國家副主席,還不是被逼得自殺,饒漱石是封疆大吏級別,還不是長期軟禁,不見天日,北京是權力中心,更是龍潭虎穴,稍微一個不謹慎,便會萬劫不復。」
姚依蕾道:「這些年你已經很低調了,不爭權奪利,誰會對付你。」
陳子錕道:「未雨綢繆,謹小慎微不是錯,聽我的,去香港吧。」
姚依蕾久久不語,看着丈夫斑白的兩鬢,嘆口氣道:「你老了。」
……陳子錕赴京前夕,陳北一家從北泰專程回來探親,兒子一進門,夏小青就一陣心酸,昔日風流倜儻的飛行員現在已經成了滄桑的中年人,身穿藍色勞動布褂子,下面是工裝褲和翻毛皮鞋,鬍子拉茬不修邊幅,懷裏抱着小陳光。
孫子已經兩歲多了,長的不像陳家人那樣俊俏挺拔,反而愈發象馬春花,敦實憨厚,皮膚黝黑,鼻涕橫流,戴着虎頭帽子,活脫脫一個鄉下孩子夏小青張開雙臂要抱孫子,小陳光怕生,直往他爹懷裏鑽。
陳北放下兒子,在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呵斥道:「那是你奶奶。」
夏小青早有準備,拿出棒棒糖來:「乖孫子,快到奶奶這兒來。」
小傢伙一看見糖,頓時來了精神,撒歡跑過來,拿着棒棒糖吃的津津有味。
夏小青逗他:「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孩還不怎麼會說話,膽子也小,回頭撲向馬春花,嘴裏喊着媽媽,一嘴的南泰土味。
夏小青心底一聲哀嘆,孫子和自己不親啊。
馬春花倒是愈發的精神,一身洗的發白的列寧裝,五四頭,說話斬釘截鐵,動輒指揮陳北幹這干那,分明在家裏佔據了主導地位,她也不怎麼管孩子,都是陳北在帶。
玩了一會,小晨光漸漸不怕生了,被姑姑帶到外面花園去玩,陳北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沉默不語,就聽馬春花一人高談闊論。
談到蘇聯專家組的時候,陳北突然插嘴:「別把他們說的那麼高尚,一個個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就跟地球離了他們轉不動一樣,高高在上,說一不二,不就是老毛子麼,還把自己當上帝了。」
馬春花立刻駁斥:「話不能這麼說,人家不遠千里來咱們這兒援助……」
陳北打斷她:「別扯這些,那都是咱們志願軍拼死拼活拿命換來的。」
馬春花道:「你太狹隘了,都是社會主義國家,同志加兄弟的關係,蘇聯老大哥是無私幫助我們的。」
陳北道:「要真無私的話,先把霸佔着咱中國的土地還回來。」
馬春花笑了:「你開什麼玩笑,蘇聯老大哥怎麼可能霸佔中國的土地,你說的是美帝吧。」
陳北鄙夷道:「就你這樣的文盲,還大學生團委書記呢,真他媽丟人。」
「好了。」陳子錕出言制止。
馬春花道:「算了,
第三十章 上調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