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魯本斯招手,安德魯便讓其他士兵繼續巡視,自己邁出幾步,走到了建築物後方的陰影中,先是行禮,隨即奇怪的問道:「大人今天怎麼忽然來這裏?是要出去辦事?」
「的確有些事情要離開『聖殿』一趟,以後什麼時候回來也說不定。」
魯本斯表情嚴肅,不似閒聊,這讓安德魯原本輕鬆的心情緊張起來。
「您的意思是…」
「樞機主教團內的事務太過繁忙,我有些不堪重負,想回鄉下休息休息。」
這話其實就是變相承認自己政治鬥爭失敗,安德魯自然聽出了其中的畫外音,他也沒別的廢話,直言道:「大人什麼時候離開?我和您一起走。您去哪裏,我去哪裏。」
這樣的忠誠讓魯本斯很滿意,不過他卻是搖搖頭,伸手遞給對方一個錢袋:「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定,我只是先來和你打個招呼。所以…你這幾天放個假,帶上親近的兄弟們去喝幾頓酒,和那些衛隊長打好關係吧,這樣你培養出來的那些衛兵也得有個交代。」
這其實也是慣例,每個衛隊長手下都有不錯的苗子。安德魯如果走了,這些本來看好的苗子不可能跟着走,如果不給打好關係讓人照顧,原本的天才也會被很快埋沒。魯本斯這一手顯然是替安德魯考慮周全,推他來說,御下之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時刻刻記得照顧自己人。
「大人…」
安德魯感動的眼圈都有些發紅,他伸手去推那個錢袋,卻被魯本斯直接塞在懷裏,沉甸甸的感覺讓他知道這不是銀幣而是金幣。
「在聖殿能讓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按我說的做吧。」
「是,大人!」
安德魯毫不懷疑魯本斯的話語,低頭應是。內城一共三個城門,共有十二支衛隊輪換值守,總共兩百人不到,而除此之外還有一支人數兩百的「教廷近衛軍」在,用以守護核心教堂的安全,
不過和平的久了,衛隊長們請個假出去吃頓飯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當前三個內城門各自有一支隊伍值守就行了,其餘的士兵行動還算自由。
如果論衛隊的實力,安德魯的隊伍應該算這十二支衛隊中中實力最強的。他統兵有方,帶領的隊伍整體作戰能力也更出眾一些——不過眼下這個年代,「戰鬥力強」的特質是無處凸顯的,所以也沒有人在乎他是否和幾個老夥計請假聚餐的事情。
魯本斯又交代幾句後便轉身返回了教堂,拾級而上,邁步走入那八米高的木門,視野中已經有一位位主教開始了經文的誦讀。他穿過那有着空靈回音的巨大講堂,又走過了白色磚石壘砌的高闊走廊,在路過一扇巨大的鐵門時,目光微微停滯了一秒。
鐵門的背後便是通往地下密室的道路,「蝮蛇之吻」權杖在逼瘋了看守它的苦修士後便被專門移到了這裏,教宗親自施法封印,以降低其對別人造成的精神影響。
魯本斯眉頭微皺,他想起教宗自那之後身體便虛弱了不少,最近臉色極差,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顯然是耗費頗具。
冰冷的鐵門依舊如故,不過凝視它的時候,魯本斯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能聽見腦海中模糊的低語。
魯本斯微眯的眼睛挪開了視線,隨後便繼續向前,來到了教宗所在的白色小屋前。
哪怕是樞機主教,也是無法直接去面對教宗商討問題的。所以他藉由教宗內侍,首先鄭重表示了自己認為「應該警惕米爾諾伯爵的聯軍」的想法。
內侍進屋傳達了這個消息,也很快給出了回應——教宗彼得表示「知道了」。
這樣的回應其實就是「不置可否」,因為但凡真的把這種警告當回事,教宗都會馬上派人去調動城內的衛隊進行提前整合和警戒才是。
魯本斯嘆了口氣,低垂的眼帘微微抬起,望向了那位年輕的內侍,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這個答案,隨後提出了自己「希望回鄉下休息一段時日」的請求。
而教宗猶豫了十分鐘,內侍回來時便帶回了「批准」的回應。魯本斯知道教宗這一舉動也意味着他心底其實已經徹底放棄了和艾弗塔的合作——按照慣例,這種請求一般都會被駁回兩到三次,然而眼下魯本斯第一次申請便批准,意義不言而喻。
他沒有失望的神情,依舊像以往
第六百二十六章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