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禁想像着她妒忌的時候是什麼模樣。讀書都 m.dushudu.com
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盼着她吃醋妒忌的模樣,她過於淡然,自己反倒有些不舒服。
他不由得認真看向她的眼睛,想從裏面找出些別的東西。
尼楚賀已經笑了開來,連眼睛裏也盛了光芒,仿佛方才的不愉快不存在。
「爺既說是心甘情願,那妾身就相信爺,不與爺計較了。」
不與他計較?
胤禛搖頭無奈,她還想與自己計較不成?
她有何底氣說出與自己計較的話?
還真是大言不慚。
胤禛揮掉方才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他何曾關心過這些?
用了膳,胤禛囑咐她早點歇着,今晚他去正院兒。
還擔心她吃醋傷心,讓她不要多想,福晉是嫡妻,別人那兒可以不去,福晉那兒卻是不能不去。
尼楚賀都覺得他有些囉嗦了,偏偏他自己不覺得,仿佛自己當真有多小氣似的。
好不容易看着人走了,尼楚賀長吁了口氣。
囉嗦的四爺當真一點也不可愛。
還不如高冷點兒的四爺。
隨着相處漸多,四爺的態度變了,人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
該有的七情六慾表現得更加明顯。
胤禛出了尼楚賀的院子,恢復了面無表情,負手來到正院兒。
福晉得到消息已經等候多時,見了四爺,微笑着行禮,「妾身給貝勒爺請安。」
胤禛淡淡嗯了聲,示意她起身,進去坐下。
福晉坐在另一邊,問,「爺可是用了膳了?」
她自然知曉對方剛才去了側福晉那兒,定是用了膳的,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胤禛嗯了聲,想起自己此次過來的目的,皺了眉,「瓜爾佳氏還年輕,又是剛進府,脾氣上難免有些不太好,你擔待點兒,莫要與她計較,不周到之處慢慢提點便是。
余氏那事兒,爺已經聽說了,是余氏的錯,罰就罰了,瓜爾佳氏還是留了情的,沒太為難了她。
她自己也該好好反省,把心思都用到正事上,爺的事兒也是她能置喙的?」
說到後面,已然有些不快。
福晉詫異了下,緊接着心裏有些複雜。
她沒料到爺會親自為瓜爾佳氏說話。
這是明目張胆地護着了。
福晉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爺過去即便對李氏都不曾如此護着過,寵是寵着,可對後院的事向來不管不問,由自己這個福晉全權做主。
這會兒即便在意了怎麼就能做到這樣呢?
可她不是個不識大體的,爺的心思她從來不多管,很爽快地答應了,「爺放心,瓜爾佳妹妹還是很懂事的,妾身很喜歡,只不過……」
她話音一轉,瞅了眼四爺的臉色,斟酌着說,「余氏有句話沒錯,後院就這麼幾個人,還是不能太冷落了其他人,後院雨露均沾才能保持祥和。
更何況,還要為了子嗣考慮,即便不為子嗣,娘娘那兒也要交代。」
若府里長久沒有其他子嗣,不僅是娘娘那兒,皇上那兒印象也不太好。
胤禛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正因為明白,才更加煩躁。
他緊皺着眉,想到了尼楚賀,想到了那藥,過去不覺得如何,此時卻變得有些在意。
若他堅持獨寵瓜爾佳氏,這府上只怕很難再有多餘的子嗣。
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不知為何,他竟開始動搖了。
瓜爾佳氏是府上除了福晉之外唯一的滿人女子,又是皇阿瑪親賜的側福晉。
若瓜爾佳氏生下子嗣,自是比其他女人懷了子嗣更值得高興。
皇阿瑪和額娘也會滿意。
相反,若繼續如此下去,不僅是親自把瓜爾佳氏賜給自己的皇阿瑪會不舒坦,認為選錯了人。
額娘也會埋怨瓜爾佳氏連個子嗣都懷不上。
甚至有可能會再賜下其他的滿人格格。
這對瓜爾佳氏而言很有可能是個不小的打擊。
可想而知,她將會落得個怎樣尷尬的局面。
胤禛很不希望看到那一天,他見不得那張巧笑嫣然的臉上染上黯然和委屈。
可他的心裏始終存着一個結,若就此停了藥,他心裏也必然不舒坦。
思來想去,胤禛下了決心。
「爺知道了。」除了這句話,就再沒別的。
福晉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不好再問。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已經盡到了自己該盡的責任。
今夜四爺歇在了正院兒。
接下來一些日子,四爺先是在雲氏屋裏歇了兩晚,又在宋氏那兒歇了兩晚,最後在武氏那兒歇了一晚,中間十五那天歇在了正院兒。
隨後又恢復了獨寵尼楚賀的狀態。
這期間,四爺唯獨沒有去余氏屋裏。
沒幾天,余氏將自己屋裏的兩隻茶杯摔碎了。
再蠢的人也看的出來,這是四爺惱了余氏。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安靜看戲。
這天一早,尼楚賀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快廢掉的腰,擰着眉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
漱了口,洗了臉,坐在靠窗的妝枱前,一眼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尼楚賀問,「下雪了嗎?」
喜鵲臉上喜氣洋洋,「是啊,一早就下了,可好看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較晚。
尼楚賀很高興,任頭髮披散着,披上斗篷,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銀裝素裹,許是晚上下過雪了,此時只有零星飄落的雪花。
院子、屋頂和樹梢上覆了一層厚厚的雪,潔白晶瑩,又發着光。
尼楚賀面前已經有下人掃出一條通往外面的路來。
與周圍的白色極不相襯的是那一團在雪地里歡快地滾來滾去的黑乎乎的貓。
雪地上已經多了一片片凌亂的梅花腳印,那是小黑留下的。
尼楚賀眉眼彎彎,讓人把小黑抱了過來,用帕子擦去小黑爪子上和身上沾的雪花。
劉亭彎腰過來,臉上帶着尷尬,「奴才本想把小黑的爪子包起來,免得凍着了,小黑不讓,掙開奴才就跑了出來,奴才追都追不上。」
「無妨。」尼楚賀擺擺手,讓他退下。
小黑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想要做什麼沒人擋得住,也就還算聽她的話,別人的話理都不理。
大概是因為今年第一次下雪,小黑也起了玩心,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