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讓每個人瀕臨絕望深淵,而「湖」這個詞,就像炎夏里的一場及時雨,讓每個人的神經猛地一振,從迷糊中徹底清醒過來。
猛然抬頭望去,遠遠的地方浮現出一片綠洲,綠洲中央,一個大湖如鏡,映着碧空和露露白雲,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觸摸。
「老大!找到水了!」胡嘯天嗓子眼兒幹得冒煙,激動地扯着秦峰的手。
韓楓和高沁渴得快發瘋了,兩人興奮地直奔那片遙遠的綠洲。連水袋都乾癟了的鄭闊也一揮手,高喊:「兄弟們,沖啊!」
在這條從地獄通往天堂的路上,秦峰三人被眾人拋在腦後,他們如同一群餓狼,直撲那綠洲而去。
秦峰卻反手抓住胡嘯天,堅定地說:「那不是真正的湖,那是幻影,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阿強想了想,附和道:「秦哥說的沒錯,我之前查過資料,南湖沙漠確實有個湖,但不是這樣的景象。」
「管它是啥蜃景,咱們跑過去一看不就清楚了嘛。」胡嘯天渴得實在受不了了。
誰又不是呢?但秦峰緊緊攥着他的手,嚴肅地說:「胡嘯天,你得冷靜下來。」
「你忘了『望山跑死馬』的老話嗎?海市蜃樓看起來近在咫尺,其實遠在天涯。這種空歡喜的假象,只會白白消耗我們的體力,最終讓我們倒在沙漠裏。」
在那位草原老酋長的帳篷里,他曾給他們講過許多南湖沙漠的故事,其中就有海市蜃樓這一奇觀。
被秦峰這麼一說,胡嘯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硬生生把衝動壓了下去。
他們三個人,保持着原來的步伐,不急不緩地繼續前行。
而在遠處,韓楓、高沁、鄭闊以及他的四個手下,像瘋了一樣拼命向前衝刺。那片湖看似近在眼前,卻怎麼也達不到。他們摔倒了又爬起,仿佛那水是生命的最後一絲希望,生怕它會突然蒸發。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有人開始體力透支,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來,但其他人依舊不顧一切地向那虛幻的湖水奔去。
許久之後,秦峰一行三人踉踉蹌蹌地走近,望着那個氣息奄奄、趴在地上掙扎的人,秦峰揮手吩咐:「讓他安息吧。」
胡嘯天點點頭,上前跨坐在那人背上,手臂一繞,猛力一扭,乾脆利落地解決了那人。
他們從屍體上搜出了武器彈藥,還有一個沉甸甸的背包。
「衛星電話在鄭闊那裏,要幹掉其他手下,先得拿到電話,趕緊告訴曉晴,絕不能讓她落入韓露的陷阱。」秦峰沉聲道。
在珠寶大廈那次偶遇,雖然沒深入交往,但秦峰已看出韓露非善類。
一旦韓露借丈母娘阿姨之口,把他在南湖沙漠喪生的消息散播出去,召開新聞發佈會,江曉晴定會不顧一切地趕往南疆市,那麼整個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不遠處,鄭闊另一名手下也因疲憊倒地,秦峰三人路過時,順手處理了他。
「湖湖!」韓楓喘着粗氣,一頭栽倒,拽住高沁的腳踝,把她也拽倒在地。
「放手,放手!」高沁掙扎着,用腳蹬着韓楓的手。
韓楓央求着:「高沁,別丟下我,回去後我讓我爺爺提拔你,還,還給你公司股份。」
但在生死關頭,金錢不過廢紙一張。在這荒漠中,再豐厚的財富也換不來一滴水。高沁狠命踢開韓楓的手,最後用力給了他一耳光。
遠遠看着這一幕,秦峰三人笑不出來,這就是人性,在死亡面前最真實的自我顯露。
「哪有什麼湖,哪有什麼綠洲,一切只是幻象罷了。」
秦峰緩緩上前,輕輕拍了拍高沁的臉龐,那張美麗的臉已失去血色,顯得格外蒼白。
「醒醒吧,那只是海市蜃樓。」
「不,不是的,那是水,是水啊。」高沁掙脫了韓楓,吃力地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朝遠方走去。
望着高沁遠去的背影,秦峰無奈地搖頭,一把拉起韓楓。
「胡嘯天,阿強,行動,解決掉剩下那兩個,繳下鄭闊的武器,留着他,我還有用!」
一聽這話,兩人點點頭,步伐微微加快,向鄭闊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