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陣陣寒風卷着從夜幕飄落的雪,在連綿山嶺間,鐵路上呼嘯着。
「……都加把勁……累了就在旁邊休息下,輪換着來……」
「……走了,走了,去隧道那頭……」
一段段鐵路上,一群群工人,軍人,不斷鏟着,除着鐵軌上影響通行的積雪,往前推進着。
其中段鐵路,先前去接電話的中年人,臉上帶着些笑容,小心着將手機重新放回到了裏面衣裳的懷兜里,重新拿着鏟子走回了一起的幾人身旁。
「……老陳,沒什麼事情吧?」
旁邊另個人轉過頭,望了望中年人,出聲問了句。
「……沒什麼事兒,就是孩子半夜睡醒了,看我還沒回去,想我了,讓她媽媽給我打了個電話。」
中年人臉上帶着笑容,哈着霧氣,拿着鏟子,再鏟了鏟子雪,應了聲。
「……好了,這段雪也鏟完了,我們過去隧道那邊吧。」
旁邊個那領頭的人,再鏟了鏟子雪,來回看了看這段鐵路,出聲對着幾人說了聲,又再轉過頭,看向那中年人,
「……老陳,這段鐵路也除完雪了……再過會兒,馬上就都臘三十了……再往前面去,指不定還有多長被雪給封了,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指不定,到明晚上,恐怕……老陳,你回去吧,回去陪嫂子,孩子過年……剩下的我去幫你說。」
望了望中年人,領頭的人出聲說道。
「……嘿,大家都沒走呢,我一個人回去了像什麼話。再說,指不定過了這隧道,山那邊就不怎麼下雪,路就直接通了呢。」
「……陳哥,你回去吧,這大過年的,嫂子和孩子還在屋裏等你回去過年呢,不像我,孤家寡人的,沒媳婦沒孩子的,在這兒過年都沒問題,陳哥,你回去吧……」
旁邊,年輕些那人笑着,對着中年人說着,
「……放你他娘的屁,你孤家寡人,別人也是啊?老嚴可也有老婆孩子呢,老楊不也是一大家子在屋裏等着……再說你沒老婆孩子,你爸媽不也在屋裏等你回去過年……」
中年人沒好氣地說道,
「……我年輕人,不回去過年……」
那年輕些那人還想說些什麼,說着說着又說不下去。
「……那都走吧,我們去隧道那邊。快點走吧,鐵路早恢復,別人好回家,我們也早回家……」
領頭的人沒再勸,說了句。
周圍些人便緊跟着,再急匆匆着,朝着隧道這側,山這邊或走,或跑了過來。
……
「……都快點啊,除了雪,老子還趕着回去吃早飯呢……」
「……老薑,你這做夢呢。」
「……他娘的,還允許老子做夢了?」
「……那你怎麼不做夢下,趕回去吃今晚夜宵,晚飯呢。」
「……這做夢還是得現實點嘛。」
「……哈哈……」
隧道這側,隔着還有段距離的地府靈車上,看着那隧道里有些晃動着的微弱燈火,聽着隨着穿過隧道寒風在耳邊響起的話語聲,
廉歌微微笑了笑。
再看了眼那隧道里漸亮些的燈火,廉歌轉過視線,微微仰頭,
透過車門,再看了眼夜幕中,依舊落着的,不小的雪。
驅使着渾身法力,廉歌看着夜幕中落下的雪花,漸抬起了手,
「……廉家第一百二十代傳人,廉歌敕令!」
「雪停!」
停頓了下,廉歌手一輕揮。
再放下手。
車外,夜幕下,從夜空中飄落的雪花漸小,寒風也漸微弱。
緊跟着,呼嘯着的寒風化為帶着些寒意的微風,飄落着的雪愈小,漸停下來。
看着雪停了的夜空,廉歌微微笑了笑,
再抬起手,看着從近前往遠處延伸着的鐵軌上,橫着的,一道道在鐵道上隆起,將鐵路一次次攔腰截斷的厚厚積雪。
再抬起手,驅使着渾身法力,廉歌朝着遠處的方向手一輕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