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山腰,再順着往山頂上去的階梯,看了眼階梯盡頭,敞開着門的廟。
廟裏,神像前,擺着的供桌上,香爐里插着香燭,香燭燃着煙氣,瀰漫在廟裏。
不時,供桌前,還有些虔誠的香客跪在蒲團上磕頭,求着不同的事,上前往已經插着密密麻麻香燭的香爐里,再供上些香,
供上的香再隨着先前的香,一截一截往着已經快積滿香灰的香爐里再鋪上成灰。
透過敞開着的廟門,廉歌看着那廟裏的神像,
神像端坐在供桌後,不知是金塑還是泥捏的身軀一動不動。
只是身前香爐燃着的香燭,廟裏縈繞着的香燭香氣,積年累月下,在神像上熏出了些煙塵黑灰。
看着那端坐着,臉上笑呵呵着,一動不動,身軀上沾着煙霧黑灰的神像。
廉歌笑着,轉回了視線,再看向了往山腳下的路。
……
往着山腳下人家延伸着的蜿蜒坑窪泥路上,
那或不知愁的稚童,或佝着腰,小心挪着腳的老人,
或提着草鞋,挽着褲子,腳踩在泥里的人,
或飛奔着想跑快些,栽倒泥里又爬起來的人,
背着抱着孩子的父母,攙着父母的孩子,互相扶持着的老人,
再轉過視線,廉歌看着那泥路上,被轎子抬着的人,
坐在轎子裏的人,被抬着轎子的人拖着,似乎不用再踩入泥濘,坑窪的泥路里,
只是,抬着轎子的人,每重重一腳踩在泥濘的泥路上,留下深深個腳印後,
難免再帶起些地上的泥水爛泥,
爛泥濺在了那浮華的轎子上,泥水浸濕了轎前門帘。
……
再轉回了視線,廉歌臉上笑着。
這兩路,他都不想走。
再轉過目光,廉歌看向了身前。
身前,便是這兩側道路的路外,
過了腳下這山腰處的平整處,更外就是這座山上的山林。
平整處邊,灌木荊棘纏繞,蒼虬老樹枝葉交織,似乎攔住了去路。
看着這平整處外的灌木荊棘,再微微仰頭,越過灌木荊棘,近處山林,
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嶺,
山嶺上,樹木叢生,不時飛鳥騰起。
山嶺間,山坳山谷中,似乎還有些人家,往上升騰着些炊煙。
望着身前遠處,廉歌臉上再浮現出些笑容。
再轉回視線,望着身前,攔住去路的灌木荊棘。
既然來時是朝着這方向走着,那就接着朝前面走吧。
笑着,廉歌再挪開了腳。
……
「……嘩啦……嘩啦……」
走出了這山腰位置的平整處,廉歌走入了灌木荊棘,
迎着着攔路的灌木,荊棘,交織着的枝葉,廉歌往前走着,
伸出手,廉歌撥開着攔住去路的灌木枝葉,
荊棘上的刺割破了廉歌的衣服,
衣袖上,褲腿上,身上,衣服漸被劃出一道道口子。
沒停下腳步,只是撥開着攔路枝葉,將走過路上的荊棘踩在了腳下。
身後,灌木荊棘中,漸出現條踩到邊上荊棘,踩到泥土中枝葉鋪成的道路。
撥開着枝葉,踩着荊棘,任由荊棘枝葉劃破着身上的衣服,
漸往前,身上衣服漸襤褸,
再往前,
荊棘上的翅刺破了廉歌的手掌,愈加顯得尖銳,鋒利的枝葉,割破了廉歌臉上,襤褸衣服下的皮膚,
一滴滴血順着帶着一道道口子的褲腿,滴落在地上。
身後,隨着廉歌腳步往前延伸,枝葉鋪着的道路上,枝葉上漸染上了一滴滴血跡,
每往前一步,身上不斷被鋒利的枝葉割破,荊棘刺破,
任由地上染着血,延伸出路邊的荊棘枝葉上綴着一滴滴血,
只是伸着手撥着枝葉,挪着腳,踩着荊棘,廉歌往前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