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我們與四國達成的協議,是允許大唐錢幣在各國自由流通,同時替他們加工鑄造金銀和銅幣,你知道,現在鑄幣是有利的,而且利潤不小。我們替他們鑄幣還要收他們的鑄造費,所以是賺兩重。」
「衛公,可我們允許大唐錢幣在四國自由流通的話,我們的錢要流失許多。」戴胄道。
「戴公,自由流通的一大好處,就是他們也不能再阻止金銀銅流入大唐了。按協議,我們可以在四國設立大唐幾大銀行錢莊的分號,以負責用大唐錢幣兌換他們的金銀等舊貨幣。」
······
海東四國很歡迎大唐把他們也列為大唐貨幣的流通區,因為他們本國製造水平有限,鑄幣成本高,且鑄幣量達不到流通需求,也一直跟中原以前一樣有錢荒的問題,所以他們以物易物更嚴重。
如今大唐以方便貿易結算為由,說願意把他們納入大唐貨幣結算區,讓四國也成為大唐貨幣流通區,又不收他們額外費用,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畢竟大唐流通的貨幣他們又不是沒見過,真金白銀,開元通寶也是比以前五銖錢含銅高還重的好錢,他們自己都鑄不了這樣的好錢。
如果是那種薄錢白錢鉛錢這種劣幣,他們肯定不願意,但是好錢流入,為什麼不願意?而歷史上,到了宋明時代,東亞各國本就成了中國貨幣的流通區,他們都喜歡用中國錢。
比如日本,經常滿載貨物到中國沿海,賣掉貨物後,把換來的銅錢滿載回倭國使用。甚至在宋遼對峙的時代,遼國一樣用宋朝的銅錢。
實在是這些錢太好用了,自己又沒有這能力製造。
「海東四國,加起來,也頂多是大唐二三道的用錢規模,如果將他們納入,我們的錢幣流失不會有多少,相反,會讓他們更加依附於我們大唐的經濟貿易。」
這是一個很深的政治經濟學,戴胄等沒學過這個,但道理還是一樣的,細細思考一下,倒覺得也好像是那麼一回事。
按秦琅這樣的搞法,明面上看似大唐大公無私的把錢辛苦鑄出來運去給四國使用,但實質上,其實是大唐以鑄造好的貨幣,兌換他們的金銀銅原料,運回來鑄造加工成貨幣後再運回去。
本質就是大唐向各國徵收鑄幣稅,掌握了他們的鑄幣權。
雖然在貴金屬實物貨幣制下,看似他們沒損失,但實際上大唐現在可不僅是發行金屬貨幣的,銀行和錢莊、櫃坊的出現,使的銀票、莊票、飛票這些票據,很大程度上也在充當錢使用。
這些紙幣的前身,代表着什麼,秦琅心知肚明,更不說大唐貨幣流入四國的先決條件之一,是大唐要先在四國先建立起貨幣發行和兌換的各大銀行和錢莊、票坊等的分號。
而這些銀行等可還是經營着匯兌等票據服務,同時也做攬儲放貸業務的,誰都知道,金融行業是最賺錢的。
也是掌握經濟命脈的,銀行本質上就是空手套白狼,吸收存款拿來放貸,賺利息差,甚至發行的銀票等紙鈔,還能超發。
搞到後面,國家經濟命脈,就被這些金融機構給掌握了。
這個時代,秦琅不敢說能做到這麼厲害,但四國願意拱手讓出這樣的大權,秦琅早就不知道偷笑了多少回了。
戴胄被他這麼一點拔,也是秒懂。
魏徵還在那裏一頭霧水呢,戴胄已經堅決支持這一計劃了。
「三郎這招厲害,不用動刀動槍,卻能把四國制的服服貼貼的。」
魏徵還沒跟上思路,「我覺得這樣不好,不好。」
「魏公,對外放開軍售,不說其它,一年能為朝廷增加起碼百萬貫的稅收,是稅收,不是利潤,利潤是軍器監的,僅說稅收,能達百萬貫,而且這個數字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
「至於你說不好的這個貨幣放開,僅海東四國開放,未來預計每年也能帶來百萬貫的收益。」
魏徵其它的聽不懂,可一年百萬貫收益,這個是相當清楚的。
一百萬貫,能幹的事情太多了。
全國三百多個州,一千多個縣,州學縣學加起來一千多座,不到兩千座,一百萬貫若拔給這些官學,一所學校能分到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