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氣氛沉重。
太白晝現,然後是一日連逝七元老,再接着是五皇子齊王李祐起兵造反,各種事情加起來,確實是夠讓皇帝痛心的了。
難怪洛陽城要實行緊急戒嚴了。
「請問諸位元老病逝,可否跟齊王謀反有關?是否齊王派人做亂?」秦琅發問。
這個問題並沒有驚到殿中眾臣們,剛才也早有人想到這上面了。
皇帝也早就派了御醫到幾位病逝的大臣家中查看。
長孫無忌也建議皇帝立即戒嚴全城,並調動禁軍增強洛陽各處緊要之地的保護,同時派兵保護朝廷大臣們府第。
「暫時沒有發現有關聯。」
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都能確定他們確實是死於疾病,而不是中毒或暗殺等。可是現在人心惶惶,這個結果只怕外人並不相信。
甚至坊間已經有些謠言,說這些人是被皇帝賜死的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那更是各種理由牽強附會。
在太白晝現這個事件下,一切都顯得神神秘秘起來。
秦琅目光望向太子。
皇太子承乾端坐在皇帝下面,面無表情。
兄弟李祐的謀反,對於承乾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李世民還沒死呢,這個時候皇子敢謀反,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若是李世民死了,有皇子謀反,那可能會很麻煩,現在嘛,只是給他將來省事了。
跳出來一個滅一個,以後的威脅就少一個。
這會承乾心裏估計還在笑呢。
「去歲東征,朕從黔中調走了張士貴,沒有大將監督鎮守,讓那逆子更無法無天,以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皇帝越說越氣,口述旨意。
「廢李祐為庶人,廢其母陰氏為庶人!」
「朕曾經告誡過這個逆子不要親近小人,他素來性情乖戾缺少德行,被諂媚之語蠱惑,終招致禍端,這是自取滅亡。」
「可朕深為痛心,真是愚蠢至極啊。如今變成梟獍一樣的人,忘記忠孝,擾亂黔中,死有餘辜。不能維護國家,屏藩朝廷,反而破壞磐石一樣的血緣親近,違背禮義,為天地不容,拋棄父兄背叛君主,為人神所共怒,他生是賊臣,死是逆鬼!」
「他以前是朕的兒子,今天是國家的仇人,韋文振存為忠烈,雖然死了,也不妨礙他成就大義,唯我上慚皇天,下愧后土,朕還能說什麼?」
李世民說着說着,不禁流出了眼淚。
「追贈韋文振北海侯爵,令其嫡長子承襲······」
對於李祐,李世民是真的失望致極。
「秦琅,你本來即日要出京南下,你便代朕走一趟!」
皇帝命秦琅為討逆平叛大總管,召黔中、廣西、安南、雲南、劍南、山南、湖南七道悉聽秦琅節制調度平叛。
並任命已在半路上的刑部尚書劉德威代東寧府都督府長史之職,命張士貴為秦琅副將從征。
沒有張士貴為主將,原因是張士貴之前為東寧都督府長史,負有對李祐的監督教導之責,如今李祐造反,張士貴也有責任,讓他隨軍從征,是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秦琅並不願意接這差事。
可李世民卻不許他拒絕。
「朝廷東征西征兩線做戰,黔中不能亂,必須迅速平定叛亂,你給朕把那逆子擒回洛陽來,還要狠狠威懾那些蠢蠢欲動的黔中蠻酋,對於跟着造反的,狠狠殺幾個。」
皇帝越說越氣,「若是那逆子敢負隅頑抗,朕許你先斬後奏。」
「若有擒斬此逆子者,朕賜封其郡公之爵,賞黃金千兩!協從者也並皆有賞!」
連擒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皇帝是真怒了。
都說虎毒尚不食子,可皇帝卻是不想保全李祐了。
那邊一直面無表情的太子承乾,在聽到這番話後,也終於不再淡定。
「父皇,五弟也只是一時犯錯,還請父親下旨,令官軍切勿傷及五弟性命,定要將他完好無損帶回洛陽,好好教導令其悔過!」
李世民咬牙切齒,「那叫一時犯錯嗎?那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