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妮卡興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伴隨着火車轟鳴的聲音,好奇地觀看者窗外的景色。
坐在她身邊的是她的侍女的艾琳,不過只看她的衣着和神態,反而更像是維羅妮卡的姐姐一般。
窗外綠色遍佈,紅與紫在其中微微點綴。
維羅妮卡興奮地說道:
「那是什麼?好漂亮啊!」
艾琳寵溺地說道:
「是果園,小姐。」
不過是尋常的果園而已,但對於活動區域只僅限於家族府邸,亞倫大學,以及陰森高塔的維羅妮卡,窗外的一幕幕都是她生平第一次見。
這也是為什麼她們包下了整節豪華車廂後,還多花一份錢買下普通車票的原因,就是維羅妮卡想要在外面多看看不同的人。
當赫文改變了她人生後,她雖然獲得了自由,但維羅妮卡並沒有立馬就到處跑來跑去。
比起天上熾熱的太陽,其實她更喜歡待在陰暗潮濕的角落。
曾經的生活並沒有讓她厭惡或者想要遠離陰暗,反而讓她對自己居住的地方多了些依戀感。
待在黑夜與陰影中,她反而會越發安心。
死者並不羨慕光明。
此時一直以來,她都並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麼,她知道很多,但什麼都不想要,除了自由以外,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刺激她的感官。
新鮮的空氣,芳香的花草,甘甜的水果,這些東西在觸手可得後,卻並沒有那麼誘人。
陪伴她的仍然是赫文寫的書。
重要的並非書中寫得內容,而是書的作者。
她隱約感覺冥冥之中有某條絲線從天而將,連接着她和浩瀚的星空。
但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絲線的盡頭是赫文德倫格。
一切都並非巧合,自己看到並喜歡上他的作品,兩人的相遇,他對着埋在污泥的自己伸出手,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而是命中注定。
她註定會遇到,認識赫文,還會和他產生許多交集。
在伊始之時,這就註定會發生了。
雖然此刻的她還不知道赫文對自己代表着什麼,將會帶給她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先找到他,就像是追隨着先賢步伐的虔誠隱士般,她必需跟着赫文前行。
然後找到這一切的真相。
「小姐,小姐。」低沉的渾厚男性嗓音將維羅妮卡拉回了現實。
紳士箱的座位是兩兩相對的沙發,維羅妮卡和艾琳坐在一張沙發上,而她們對面也做了兩人,但是兩排沙發間保持了足夠的距離,同時用一張小桌子隔了開來。
而向維羅妮卡搭話的是對面的一位中年男性,他穿着得體的衣物,神態紳士禮貌,但是眼神卻潛藏着餓狼般的陰狠。
如果不注意觀察,普通人絕對注意不到男子眼神和他表象的不協調。
而坐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則粗魯了許多,看表情好像還有些侷促,他臉上有着道如溝壑的傷疤,猙獰而又兇惡,總之,在這個車廂中,他未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開口的男士向維羅妮卡解釋道:
「我叫德奇,而這位是我鄉下的堂弟艾瑟,雖然他看起來有些粗魯,但是人不壞,而且有幅好身手,您看到他臉上的那道傷疤了嗎?這是他在和匪徒交手時留下的。」
維羅妮卡微微點頭,但什麼都沒說。
男人繼續搭話道:
「兩位小姐,你們也是去沃頓的嗎?我聽說那裏遍地都是機會,而且和亞倫不同,即使沒有那麼聰明的人也能闖出一番名堂來。」
艾琳替不願言辭的維羅妮卡說道:
「我們是去沃頓找人的,小姐有位想見的人,現在正在沃頓。」
德奇點點頭:
「這位小姐是去找心上人嗎?」
維羅妮卡終有開口了:
「不是,而是一位對我很重要的人。」
德奇說道:
「我能夠理解,不止是愛情,很多感情都對一個人很重要,比如說精神領袖,人生的導師,那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要去見什麼人呢?」
艾琳委婉地表示不願多談:
「只是一個朋友而已,德奇先生,你們去沃頓是幹什麼?」
德奇笑呵呵地解釋道:
「還能是為了什麼,錢啊,我們不想小姐們是貴族,只能靠自己的雙手賺錢,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我們也沒有必要這麼奔波。」
艾琳微笑地問道:
「德奇先生已經坐上了紳士箱,其實也走到了很多人的面前。」
德奇伸出手摸了摸放在兩腿上的褐色墨塔可氈帽,露出追憶的眼神:
「我不過是今天奢侈一次,帶着自己的堂弟見見世面罷了,像我們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掙到買得起一座莊園的財產,即使賺的再多,也是給那些資本家和貴族打工而已。」
德奇紳士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說兩位女士,只不過你們的階級確實在壓榨我們生存的階級,在更久以前,也許我們還能靠自己的努力,賺到足以改變命運的金錢,可是隨着這些年的變化,貴族和富人們將錢攥得越來越緊了。
「大資本家創造一千鎊的價值,也不會將十鎊的價值當做工資發下去,因為他們可以隨時換掉所謂的工人,而即使不可或缺的技術人員,他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因為一家公司失去了一個技術工人還能夠正常運轉,但一位技術工人沒了工資卻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了。
「小姐們,你們知道是什麼讓他們無法在失去工作後正常生活嗎?」
德奇用鼓勵的眼神看向兩位女士。
維羅妮卡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望着窗外。
艾琳反問道:
「是什麼?」
德奇說道:
「是稅金啊,是稅金,我個人是無稅主義者,因為如今我們的議會在將稅金收上去後,並沒有將其用在我們普通百姓的生活中。
「全都留到貴族老爺的口袋裏了啊。
「貴族,高官,資本家,他們一起手牽手,剝削者我們這些普通人啊,所以我是個堅定的無稅主義者,我覺得這個國家如果不收稅,或者只象徵意義的收一點稅,反而能讓她更快更好的運轉起來。」
艾琳皺着眉頭反駁道:
「可是國家怎麼組建軍隊?」
德奇笑了笑:
「我的建議是讓貴族,高官,以及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