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爺朝着客廳又張望一圈,還是沒有一個吭聲的,眼睛又瞄上了早已不聲不響跑到老行頭身後站着的紀墨。
紀墨低頭摳手指甲,裝作沒看見。
朱大富突然從門外探出來腦袋道,「大爺,要不我去雙塔鎮的公署報案去!
小竹在那呢!
那是自己人,他仗義的很,肯定能幫襯着一點!
拉個幾百號人回來,一下子就給剿了!」
說到興奮處,唾沫橫飛,大概距離過遠,也沒看到他大爺朱老太爺的臉色。
在場的人,不少人都笑了。
小竹果然是很仗義啊!
還幫你大爺照顧姨太太呢!
不過都是盡力忍住笑,像紀墨,笑的腰都快挺不直了,也沒出一點笑聲。
以前他跟朱大富接觸少,直覺上這是個憨憨,但是沒有想到會憨到這個地步!
朱家老太爺家大業大,這兩年也一直是順風順水,唯一的不快便是四姨太這件事上,被北嶺的軍官給霸佔,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後來北嶺兵被西北軍幾炮轟走了。
如果四姨太靜悄悄的死,他肯定全身爽利,大概還會給收屍,放個鞭炮,給自己留個仁義無雙的名聲!
皆大歡喜啊!
關鍵是聶小竹,他從來沒有關注過的一個小屁崽子突然橫空冒出來!
發達了不說,還帶着他的女人,滿鎮子的晃悠,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那不是打他的臉,是拿戳子戳心窩子啊!
他都八十多了啊,心臟本來就不好,臨老還遭遇這樣的傷害,受這樣的苦,他是絕然沒有想到的。
去找聶小竹麻煩?
那是帶着全家一起奔黃泉路,他還沒傻到那個地步!
聶小竹走半個月後,他才鉚足勁出門。
當然,也不是隨便出門,管家、護院全帶着,然後把聶老容的肉鋪子給砸了!
子不教父之過!
要不是因為聶老容的剔骨刀已經拿在手上,揍一頓聶老容都有可能。
溯古鎮的人都知道,聶小竹一直朱老太爺心裏的那根刺,拔不下來。
誰敢輕易碰,朱老太爺一定給厲害瞧瞧。
所以,鎮上的人一般不碰。
但是,偏偏出了朱大富這麼一個例外,誰能不笑?
如果實在忍不住,像何家老太爺何耀宗當場就笑出聲了。
見眾人都望向了自己,趕忙咳嗽了一聲,朗聲道,「別說小竹能不能管,你這會去,跑一趟得兩天時間,到時候.....」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大家也明白,無非就是朱台山等不了,有可能已經被土匪點了天燈。
朱大富道,「那倒是,小竹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咱啊,還是得想別的招。」
每聽一聲「小竹」,朱家老太爺身子就要顫一下,嘴角抽了抽後道,「你給我住口!
你真是個蠢....蠢材啊!」
朱大富趕忙拱手道,「大爺,你別生氣,小竹不行,咱就找別人。
我這是病急亂投醫。
也是怕三哥出事,還有嫂子,倆孩子。
那幫土匪最是沒人性的啊,姦殺擄掠,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
大爺,咱一定要想轍啊!
咱們老朱家本來子嗣就單薄,要是倆侄子沒了,你說這以後......」
還要繼續說,突然一個茶盞子朝着自己過來,作為一個出色的獵人,眼疾手快是基本功,還沒等茶盞落地,伸手就給接住了。
茶盞里的水在半空中就已經撒干帶盡,接到手裏,他也沒感覺到燙,還貼心的把茶盞上的水漬在衣袖上擦擦。
「你.....你.....」朱老太爺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腔怒氣無處發泄!
「大爺,你消消氣,」朱大富見朱老太爺動氣了,終於有點慌張,把茶盞交給進出的丫鬟後,指着紀墨道,「老疙瘩腦子好使,他一定有辦法的!」
本來已經笑岔氣的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