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寬敞涼爽, 李玉華坐一畔,穆安之守禮的坐在另一畔, 兩兩相對。看書否 m.kanshufou.com李玉華聞到穆安之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心中很是歡喜。穆安之變戲法一般從車壁暗格支開一張小木桌,取出杯壺茶盞, 倒了盞溫茶遞給李玉華, 問她, 「什麼事要同我說?」
「就是讓你上來坐車, 別像那些讀腐了書的避這個避那個, 咱們又不是外人, 外頭太陽這麼大, 幹嘛死曬着。」李玉華笑嘻嘻的呷口茶, 她就是想近距離跟三殿下坐着說說話。
穆安之沒想到自己被個丫頭騙了,搖頭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有事。」
「也有一件事, 不知道尋誰打聽。我在帝都其實有個親戚, 想去看看她,一時不知她家住哪兒。」
「你問許家人不就知道了。」
「我的親戚,我幹嘛要問他們。」
穆安之就有些明白, 「有沒有姓名, 有姓名的話我幫你到帝都府查一查戶籍名簿。」
「不用查名薄,我那親戚可有名了,她嫁的去年的金科狀元,姓裴的狀元, 殿下你認不認得?」李玉華給穆安之倒了盞茶遞過去。
穆安之如同被燙了手一般,險失手打翻茶水,不可思議的問,「你親戚是裴狀元的太太?」
「是啊。殿下果然認識,我就說麼,裴狀元名聲可大了,肯定很多人認識他。他家住哪兒,殿下知道麼?」李玉華笑問。
「你們什麼親戚呀?我聽說裴太太是獨生女。」
「我們一個村兒的,自小就是鄰居,說起來算是表親,雖然血脈是遠了點,算起來是正經表姐妹。」李玉華說,「自打木香姐嫁給裴狀元,我們大半年沒見過了,原本我也想來帝都瞅瞅她,不想我倆這緣法,我也嫁帝都來了,以後來往也便宜。」
「你這回怕是見不着了。」穆安之打量李玉華一眼,心說,玉華竟是我老友那母老虎媳婦的表姐妹。穆安之道,「裴狀元去往月灣縣任縣令,他太太也就是令表姐隨他一道赴任去了。」
李玉華驚的說不出話,她咽下一肚子的話,先問,「月灣是哪兒啊?」
「北疆的一個縣城。」
「北疆?有多北?」
「玉門關以北。」
「春風不度玉門關。」李玉華忽然握拳狠狠捶了下坐榻,唇角搭拉下來,人也不笑了,兩頰鼓鼓的從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聲。
穆安之觀她神色,不禁問,「怎麼了?」
李玉華看穆安之一眼,揉揉手道,「原本想來帝都我們姐妹能團聚,不想我剛來,木香姐就隨裴狀元走了。以往通信,聽說她在裴家過的不大好哪。」
「你放心吧,如玉謙謙君子,待人最好不過。就是與令姐,先前雖有些矛盾,後來也很好了。」
「殿下平時都是在宮裏,怎麼知道?」李玉華轉念一想,眼睛如同清水裏的兩丸黑色玉石,輕輕的轉了轉,她敏銳的問,「如玉,你叫裴狀元名字,看來你們交情很好。」
穆安之點頭,唇角不自覺帶了絲溫暖笑意,「如玉就如同我兄長一般。」
李玉華很擔心,「你不會被裴狀元騙了吧?還有我木香姐,說不得也是叫裴家人騙了。她人可簡單了,直性子,特別好騙,一騙一個準。」
「這怎麼會?如玉騙他太太做什麼?再說了,如玉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端方君子,待人誠摯。」
李玉華眉毛緊鎖,穆安之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非常不對,木香姐給我寫信說裴家人十分刻薄,待她很不好,尤其裴狀元,除了一張臉無一可取之處,木香姐在信中說想跟姓裴的和離,怎麼又跟姓裴的往那荒僻地界兒去了?」李玉華喃喃自語,「我得找紅梅姨問問,也不知紅梅姨在不在帝都?」
「紅梅姨是誰?」
「木香姐她娘。」
「不用找了,如玉是帶着太太、岳母一起赴任的。我聽說他太太是家中獨女,如玉想是擔憂老人家在帝都無人照料,就一起帶她們去了。」
李玉華扼腕,「哎,要說我木香姐數數還有三個心眼,我紅梅姨是連一個心眼都沒有的人,定是一同叫人騙了。」
「你真想多了,如玉人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