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比在帝都衙門,落衙有時辰管着,只要御前無事,就能早些回來。
用飯的時節,李玉華跟穆安之說了這事,還問穆安之,「三哥你認不認得這姓趙的?」
「官兒太小,亦無才名,出身不顯,不知道。」別看穆安之在穆宣帝那裏不受寵愛,但能叫他知道的,起碼也得是趙長史那種檔次的,像這位禁衛六品趙校尉,還不入穆安之的眼。
穆安之道,「這事交給我。」
李玉華連忙打聽,「三哥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要咱家的棉花?」
「要?」穆安之給李玉華的碗裏添些紅豆湯,「要什麼要?!」
穆安之沒親自出手,把這事交給杜長史辦。對帝都人事,杜長史比穆安之要熟的多。
這位六品趙叢趙校尉,穆安之一說杜長史就知道,「他呀,下官知道這人,趙家在先帝時勉強還成,趙校尉的祖父曾任兩湖四品按察使,到他父親,一輩子未出仕,到他這一代,更是全指望着林家。趙校尉的姑祖母是林大將軍的母親,他親姑又嫁給了林大將軍,他們兩家是極好交情。他能在禁衛軍任職,全賴林家照應。」
杜長史連趙校尉吃豹子膽敢扣王妃運棉車的原由都猜的大致不差,「算起來宮裏林妃娘娘是他表姑,他一向以二殿下的表弟自居。今兒這麼失心瘋,八成是因着殿下審了二殿下的案子的緣故。」
穆安之冷哂,「二哥還沒說什麼,他這是替二哥找場子哪。」
「二殿下都不一定認識他是哪棵蔥!」杜長史道,「正經林家族人在禁衛軍當差也不是他這般張狂。」
杜長史心中已有主意,「這事臣來安排,包管他明兒個就把棉車就乖乖的送回去。」
梁太太別院。
趙校尉到時,梁太太正在用飯,看梁太太那一席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趙校尉自顧自的坐下來,感慨,「還是大妹妹你會吃,這就是太素了,要不我經你要席肉吧。總吃素怎麼成?」
「吃肉你往外頭吃去,我這裏不能吃。」梁太太問他有沒有用飯。
「我今兒是最後一天白天當值,明天能休息一天,後兒就換晚班了,剛交接了差使就過來了。」言下之意還沒吃,梁太太令侍女添幅碗筷。
侍女捧來天青素瓷,趙校尉夾了筷子素筋,只覺鮮美至極,不禁贊道,「素豆筋還有這樣的味兒。」
「真箇少見多怪。」
「平時我就知雞魚肘肉吃着香,真是開了眼界。」趙校尉贊道。
梁太太一笑,「讓廚下用些心也就是了。」又問他,「你怎麼想起到我這裏來了?」
「早想過來,要不是在禁衛軍不敢隨意耽擱,我早來了。」趙校尉扒了兩口珍珠米飯,舀了碗素什錦湯,「前兒我影影綽綽的聽說,大妹妹在林程那裏受了委屈。」
「你聽誰說的?」梁太太敏銳的問。
趙校尉唇角勾起幾縷不屑,「我在禁衛軍的年數比他可不是長一星半點,自小就在姑丈姑母膝下長大,府里人不比他熟。就他那成天個閻王臉,倘不是姑丈在那兒鎮着,姑母也生怕得罪了他,你以為府里誰把他當盤菜。」
「我說你真是白操心,你一片好心,那位只當你內里藏奸,何苦操這沒用的心!」趙校尉嗤一句。
梁太太想到當日之辱,飯就有些吃不下去,皺眉用筷了戳着幾粒瑩潤有光的珍珠米,「我何嘗不知他心存芥蒂,可這的確是樁極好親事。陛下信重林家,若能尚主,林家必然能更進一步!」
梁太太嘆口氣,「雖是費力不討好,可這關乎的是闔族榮耀,哪怕他不知我的情,也只有林家好了,咱們這些人才能有所倚靠。」
「怕就怕只有大妹妹你一人做此想。」趙校尉眉宇間浮現一些陰戾,反問梁太太,「就他現在這樣,是能讓你以後沾光倚靠的?」
梁太太臉色微變,「別說這個了,你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主要是來勸勸你,別再這麼傻的費這些苦心。你以為跟人家是兄妹,人家當你陌路人都不如。說到底,咱們才是骨肉至親。」趙校尉道,「別為那起子不相干的煩惱,我與你說,今兒我做了件大事。」
「什麼事?」林程的冷淡逐漸成了梁太太母女幾人的一塊心病,畢竟,林家嫡出的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