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大頭目卓御史率領徒子徒孫殺入南夷軍糧案, 整個刑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勢必不能讓這幫刻薄傢伙挑出不是。文師閣 m.wenshige.com
不要以為御史台只會上摺子告狀, 御史台身為監察百官的衙門, 他們對於官員犯罪有着骨子裏的洞悉。
胡源為奪嚴家生意家產,能幹出製造冤獄、斬盡殺絕之事, 他為官這些年, 不可能只犯下嚴家這一樁案子。
而且這幫子御史行事之狡猾奸詐、老辣小心, 簡直令刑部一幫子專業人士都嘆為觀止, 更讓穆安之大開眼界。
御史台奉命與刑部、大理寺同查的是南夷糧草案, 對旁的案子, 御史台只有監督權, 沒有審理權。
御史台便以歸入軍糧案的嚴家舊案為切入, 從胡源到他心愛的各路管事,從周姨娘到她重用的心腹嬤嬤,從周家、牛家, 從這些年與牛家合作的糧商, 御史台重翻出大小案子數十起。
而這些案子,九成九並不屬軍糧案的範疇之內。
於是他半點兒不沾手,立刻轉交刑部, 無半分逾矩之處。
其行事之利落, 手段之謹慎,程侍郎都要遜色三分。
穆安之私下同李玉華說,「以往都覺着御史台就是一幫子罵街的潑才,倒真是小瞧了他們。」
李玉華翻着賬本子, 「三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凡是中功名做官的,三年才取三百進士,肯定都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那是你不知道這幫子御史可恨時多可恨,你一句話說不對,他就能參你三五本。」
李玉華偷笑,「三哥你肯定被參的很慘。」
「愛參就參,我才不怕他們!」穆安之湊過去看,「這是翻什麼賬片子呢?」
「咱們這裏的織布坊建的差不多了,小九叔說趁着天氣暖和往北疆去,我想着收拾些東西請小九叔一起帶去,也是咱們的心意。」李玉華把賬本子遞給穆安之,「你跟裴狀元是自小的交情,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添減的?」
穆安之道,「旁的都好說,就擔心如玉過不慣那裏的日子。」
「看你說的,裴狀元一個大男人,木香姐都過得慣,他怎麼就過不慣?」
「這怎麼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裴狀元就格外金貴呀?」李玉華斜着眼睛看穆安之,穆安之要敢點頭,她就要讓穆安之好看!
「想哪兒去了?我是說如玉毛病多,打小就這不吃那不吃的。」穆安之道,「他能比得上木香姐?」
穆安之犟的時候跟驢有的一拼,但說起巧話也很會哄人開心。穆安之道,「有件趣事你肯定不知,坊間都說如玉文采非凡,寫文章都是倚馬千言一蹴而就,他當年不論童子試還是會試殿試,都是早早交卷,後來人們提起,都引以美談啊。你知道他為什麼早早交卷不?」
「嫌考場的飯難吃?」李玉華試探的猜測。
穆安之笑,「童子是時間短,也要一天的。中間有差役提籃賣吃的。如玉買個燒餅吃了一口,回來胃不舒服了兩天。他跟我抱怨說考試倒不難,就是這吃食當真了老命。」
「這麼挑剔?」
「他那些怪事兒多的很。」穆安之道,「我們剛搬到玉安殿的時候,因為不在皇祖母那裏住了,就是膳房服侍一日三餐。他那張嘴,有一回膳房呈上一盅雞湯,他喝一口就說這雞不對,用的不是野雞,而是老母雞。泡茶的水,是泉水還是井水,是新鮮的泉水還是不新鮮的泉水,他一入口就知道。」
李玉華聽了直樂,「膳房肯定要煩死他了。」
穆安之眼中閃爍着笑意,如同鞠了一捧月光,「煩不煩不知道,反正膳房一個月換了兩位管事,祖母不放心,後來我們的例還是自壽膳房走。」
「你們小時候就住一起呀?」
「一起念書嘛。」穆安之說,「都是這樣的,皇子公主都會有伴讀,我跟如玉打小就在一處,其實就是應個伴讀的名,我們兄弟一樣。」
李玉華說,「我跟木香姐也是像親姐妹一樣的。」
她還有個主意,「等以後咱們有了孩子,木香姐他們也有了孩子,還讓孩子們在一處。」
「這是自然!」穆安之道,「我跟如玉早
159|一四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