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院子,秦氏要了解情況,便把謝南嘉叫到自己院裏詢問,定遠侯也跟過去聽。
秦氏對於定遠侯把結交尚書府的重任交給一個小丫頭,心中很是不快,難道自己這個侯夫人是個擺設嗎?
謝南嘉看出秦氏的不滿,笑着說道:「尚書夫人說她仰慕夫人已久,請夫人有空去做客呢,她家的小千金生得十分乖巧可愛,比咱家小公子小兩個月,奴婢瞧着……」
她往下沒說,秦氏卻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
若是孫子真的和尚書家千金結成了妹妹親,那樣兩家交好就沒什麼好顧慮了,到時候平兒和尚書做了親家,尚書就算再清正,總要看在親戚的面上給她女兒未來的公公謀個好官職吧?
不僅如此,有了吏部尚書這個親家的加持,對雅兒和姝兒的婚事也是錦上添花,京中的好人家還不得任她們挑選?
此等好事,秦氏簡直一刻都不能等,恨不得現在就去尚書府走上一遭,免得這門好親被別家搶先了。
她看到了好處,連帶着看謝南嘉都沒那麼討厭了,賞了她一錠銀子,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你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等過些時日,你陪我去拜訪尚書夫人。」
謝南嘉領賞謝恩,回了四小姐的院子。
四小姐在午休,因為晚上的宴席要到很晚才結束,需要提前養養精神。
當晚酉時,一輪圓月出東山,盈盈清輝照耀萬家,三個府里的主子齊聚府中賞月最佳的落桂園,女眷們在老太太的率領下行過隆重的拜月禮,伴着清風與桂花香氣,夜宴正式開始。
做為家裏最小的主子,小公子被畫樓抱着過來露了個臉,只是很快就哈欠連天,鬧起了瞌睡,又被畫樓抱了回去。
謝南嘉站在四小姐身後,掃視全場,不出意外,趙靖玉又沒來。
她做為世子夫人,在侯府里過了兩個中秋節,一次都沒見過趙靖玉。
不僅是中秋節,除夕夜,元宵節,都是見不到的,但凡是舉家團圓的日子,他從不出席。
謝南嘉不禁想,此時此刻,他會在哪裏呢,別人家也都在慶團圓,誰還會出去陪他花天酒地,他會不會一個人在西跨院裏思念自己的亡母?
趙蘭芝和她說過,每逢這種團圓的日子,她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越是看着別的姐妹與母親歡聲笑語,她就越覺得自己孤苦伶仃,只是她沒有二哥哥肆意妄為的資本,再難受也得強顏歡笑陪坐到最後。
府里其他人早已經習慣了趙靖玉的缺席,誰也沒有提起他,男主子們高談闊論,推杯換盞,女眷們的話題圍繞着衣服首飾和最近流行的妝容,明里說笑,暗中攀比,一派喜慶祥和。
趙蘭芝是所有姐妹中最寒酸的一個,今天意外穿戴一新,打扮得十分明艷可人,讓平時根本不在意她的堂兄弟們都眼前一亮。
男人大概都是視覺動物,即便是自家姐妹,他們也會格外關注漂亮的,自動忽略掉普通的,於是紛紛跑來和趙蘭芝搭話敬酒。
這讓其他的姐妹很不爽,個個拿眼刀子剜她。
趙蘭芝幾次都差點坐不住,好在她牢記着謝南嘉的囑咐,心裏再不安,也坐得端端正正,笑得儀態萬方,表現得優雅從容。
謝南嘉說,今晚極有可能是她翻身的好機會。
她雖然看不出機會在哪裏,但她願意相信謝南嘉。
後來,當趙蘭姝最先沉不住氣對她發起攻擊時,她便知道,機會來了。
趙蘭姝不愧是秦氏親生的,爭強好勝又善妒的性子簡直和秦氏如出一轍,按理說四小姐是個庶出的,即便在堂兄弟中間再有人緣,也妨礙不到她半分,既爭不走她的寵,也擋不住她高嫁,可她偏偏就是看不慣,非要踩兩腳才解氣。
「四妹妹今天打扮得確實漂亮。」她極盡挖苦地說道,「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話果然不假,有了好行頭,歪瓜裂棗也能變成天仙。」
幾個姐妹都捂着嘴笑。
趙蘭芝也不惱,沖她微微頷首,柔聲道:「多謝二姐姐誇獎,二姐姐今天也很漂亮。」
她越淡定,趙蘭姝越不淡定,假笑着說道:「我素日就是這樣的,並未曾精心打扮,自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刻意打扮給誰看呢,四妹妹日子過得拘謹,來來回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