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之的家人都在浙江老家,和他一同赴任的,只有妻子並幾個家奴,他與妻子恩愛和睦,從不納妾,因此家中人口非常簡單,皇上賜給他一個大宅子,多半的房屋都是空的。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尚書夫人聽說救命恩人來了,立刻遣了自己的貼.身丫頭到前面去迎,並請丫頭帶話給常富,說自己原本應當親自接見他,奈何身子不爽利,又有孩子纏着不得脫身,只能單請恩人去後院敘話,還望常大管事見諒。
常富連說不敢,仔細叮囑了謝南嘉一番,便讓她隨丫頭去了後院。
安有居則陪着常富在前院喝茶。
謝南嘉跟着丫頭穿過垂花門,沿着遊廊進了後院,在正房廳中見到了年輕的尚書夫人林慧嫻。
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秀外慧中,嫻靜優雅的女人。
「奴婢袖兒拜見夫人……」謝南嘉俯身要拜她,卻被她上前一步托住了手。
「恩人休要如此,該我拜你才是。」林氏說着就要下跪,「你救了我們母女性命,這是天大的恩情,請受我一拜。」
「夫人不可,奴婢不過舉手之勞,當不起夫人的大禮。」謝南嘉自然也不能受她的跪拜,把她扶坐回椅子上。
林氏卻堅持要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便叫丫頭抱着小女兒給謝南嘉磕頭,直當是她們母女磕的。
謝南嘉推脫不掉,只好受了這一禮,而後從丫頭手裏接過孩子,抱在懷裏誇讚了一番。
當娘的都喜歡聽人家夸自己的孩子,林氏也不例外,她見謝南嘉抱孩子的手法十分嫻熟,便問她是不是經常抱孩子。
謝南嘉就說自己很喜歡孩子,在府里經常抱小公子,可惜小公子命苦,生下來就沒了娘。
林氏憶起自己當初生產的兇險,唏噓不已,越發感激謝南嘉的大恩:「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我興許也已經不在人世,原本應該給你備份大禮的,奈何當時諸多不便,只能草草地送了支簪子給你,你可千萬不要介意。」
「夫人客氣了。」謝南嘉說道,「簪子雖小,情意千金,袖兒十分珍惜,但袖兒珍惜的,是與夫人與小姐之間的奇妙緣份,絕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也請夫人勿要再為此事掛懷。」
林氏拉着她的手細細打量:「你可真是個好姑娘,實在你是侯府的丫頭,不然我定要把你接到府里來與我做伴。」
謝南嘉笑了笑,欲言又止。
林氏道:「你有什麼話只管說,沒關係的。」
謝南嘉眨眨眼睛,一派天真地說道:「實不相瞞,奴婢本是莊子上的佃戶之女,在家野慣了,自打進了侯府,就從此失去了自由,夫人若是不嫌我煩,可不可以時常派人去侯府召我來陪你說話,如此我便可以有正當藉口偷個懶,出來逛一逛,也免得在府里悶得發霉。」
林氏噗嗤一聲笑了:「你這丫頭倒是打得好算盤,我是願意成全你,就怕侯府規矩大,你家夫人不准許,回頭再怨我壞了你們府里的規矩,那就不美了。」
「不會的夫人。」謝南嘉說道,「我家夫人最是大度,且仰慕你已久,我此次前來,就是夫人和侯爺特意吩咐的。」
說起侯爺,林氏道:「我家老爺對侯爺十分欣賞,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說侯爺氣度不凡,威震四方,封了侯爵,卻並不是居功自傲,仍然兢兢業業為國操勞,當得我大周朝第一侯。」
如此高的評價,若是出自旁人之口,謝南嘉會認為不過是恭維的客套,但安逸之沒有恭維侯爺的必要,想必是出於真心。
謝南嘉將他的評價回府說給定遠侯聽,定遠侯也大感意外,笑得像受到老師誇獎的學生。
「這個安逸之,他既然如此欣賞我,為什麼每次在朝堂相見,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
「大約是因為自身職位的緣故吧!」謝南嘉說,「他身為吏部尚書,掌管着全國官員的任免,不好和官員們走得太近,以免被人說有結黨之嫌。」
定遠侯覺得有道理,笑着託付謝南嘉:「既然他如此謹慎,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尚書夫人看中你,你以後常去走動,維繫兩府的關係就靠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謝南風已經用過午飯回了將軍府,四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