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均鶴和柳娜梅在商量着如何打入青浦工委,胡孝民依然跟往常一樣,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之餘,就會到九風茶樓喝茶。
晚上,才是他自由活動時間。上海灘十里洋場,他年少多金,又是情報處副處長,偶爾單獨行動,不會有人說什麼。
在車上化裝後,胡孝民又換了衣服和鞋子,這才悄然去了九如里5號。哪怕他來過多次,每次來接頭,都會像第一次那麼謹慎。
劉堯與胡孝民握了握手,低聲說道:「碼頭同志,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敵人除了把莫修洲放出來外,還把青浦工委副書計鄔銘山也釋放了。」
胡孝民說道:「好事啊。」
劉堯在說到「青浦工委副書計鄔銘山」時,後面並沒有加上「同志」二字。作為江蘇省委書計,他的用詞一向謹慎。鄔銘山在這種情況下出獄,是不是「同志」,需要組織定性。
劉堯嚴肅地說:「你要通過關係,確定鄔銘山是否叛變。」
對鄔銘山的組織審查,確實會極為嚴厲。畢竟他是敵人主動放回來的,就算為了掩護莫修洲,也有可能是借莫修洲,掩護他叛變的事實?
地下工作,半點馬虎不得。任何一點疏忽,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胡孝民點了點頭:「是。原本我的計劃,是借莫修洲營救被捕的其他同志。既然鄔銘山出來的,只需要營救其他兩位同志就可以了。」
劉堯緩緩地說:「鄔銘山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器官被敵人摧殘得厲害。大腦也受了損傷,有些事情回憶不起來了。」
這才是他沒稱鄔銘山為「同志」的原因,事情說不清楚,組織永遠都不能定性。
胡孝民喃喃地說:「這麼看來,二處的那兩個同志,對鄔銘山很重要。」
劉堯問:「你的營救計劃,可行性如何?」
他看過胡孝民之前報告的營救計劃,通過莫修洲,讓柳娜梅和許均鶴被我方調動。為了莫修洲更好打入我黨組織,贏得組織對他的重視,莫修洲能做的,確實只有把二處的被捕同志營救出來。
胡孝民問:「如果我們不知道莫修洲的身份,一般來說,會對他如何處理?」
劉堯沉吟道:「依然會對鄔銘山嚴格審查,莫修洲是工人中的積極分子,可能會考察一段時間,發展他成為黨員。」
胡孝民說道:「柳娜梅和許均鶴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柳娜梅野心很大,總想一次就消滅青浦工委。甚至還想藉機破壞省委機關。之前的陳佐成和黑狐,給了柳娜梅極強的信心。為了讓柳娜梅中計,這次還得動用黑狐。」
劉堯笑道:「所以,你才用青浦工委的名單來誘惑她?柳娜梅如果知道你這麼算計她,恐怕會氣死。」
胡孝民嘆息着說:「這個女人非常歹毒,對付我黨手段極其殘忍,只有沒找到機會罷了。否則,真想除掉她。」
柳娜梅想消滅青浦工委,沒什麼比工委名單對她更有誘惑的了。如果組織上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莫修洲,想必她會配合。
浦東的同志,對莫修洲的審查很嚴格,特別是對他怎麼能輕易走出二處,更是多次質疑。
莫修洲解釋道:「我被76號調查過多次,為此還坐過牢,他們每次抓不到共產黨就把我抓進去審問,關段時間就會放出來。之前我在南市看守所和提籃橋監獄都待過,每次都是關了一段時間就放了出來。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我在監獄,為了延長放見時間,還帶領獄友鬧過絕食呢。」
「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會去核實。在此之前,我們會給你安排住處,希望你不要隨意離開。」
莫修洲摸着肚皮苦笑道:「沒有問題,我身上有傷,能給點藥麼?另外,我的衣服當了,可否弄件衣服?另外,煙和茶吃夠了,可肚子還咕咕叫,能不能給碗飯吃?」
「是我考慮不周,馬上給你安排。」
莫修洲被轉移到了浦東一處隱蔽的地方,每天有人給他送藥送飯,要不是有特殊任務,他還真想永遠這樣生活下去。
三天之後,突然有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來看望他。
秦盛木握着莫修洲的手,親切地說:「莫先生你好,我叫秦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