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寧連忙站了起來,微笑道:「李老,您來了。」
「嗯。」
李勝民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隨後便行色匆匆的向後院走去,根本沒給她攀談的機會。
霍玉寧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說不上生氣,只是有些錯愕和委屈。
自己是堂堂的霍家大小姐,到哪都是別人捧着。
如今求到人家頭上,卻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落差,讓她心中十分難受。
她的腦海中,不禁再次浮現出那個男人的面孔。
就算自己現在找到他,恐怕他也不會幫忙吧?
年輕醫生見她臉色有異,連忙解釋道:「裏邊的貴賓很重要,所以李老着急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往心裏去。」
聽到他的解釋,霍玉寧的心裏舒服了一些,對着他微笑道:「嗯,我知道呢,謝謝啦!」
年輕醫生臉色一紅,連忙擺手道:「不用謝。」
實際上他說的沒錯,李勝民現在確實心急如焚。
這趟任務不單單是私人治療那麼簡單,就連上層領導都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把人治好。
本來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套治療方案,誰想到剛下飛機,就接到劉靖的電話,說是病人有腦出血的徵兆。
腦出血和心臟病一樣,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很可能就要一命嗚呼。
先前他已經囑咐劉靖,馬上把人送醫院。
這倒不是不相信周博的醫術,而是中醫對待腦出血,確實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尤其是這種急性出血,無論是止血還是減壓方案,都不如西醫。
可是當他趕到附近的時候才知道,病人竟然還在醫館內,根本沒有送去醫院。
本來他給周博打電話,是想詢問一下怎麼治療。
後來得知周博就在羊城,恰好病人有腦出血的徵兆,所以才讓他過來幫忙看着。
這麼一來,在救護車來之前,有周博在,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哪知道周博竟然如此膽大,明知道已經腦出血,居然在醫館內就開始了治療。
那可是暹羅國王!
萬一在徒弟的醫館裏出了事
李勝民打了個寒顫,頓時不敢在想下去了,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許多。
他急匆匆的推門而入,開口問道:「人怎麼樣了?」
「噓!」劉靖衝着他做了一個噤聲手勢。
李勝民一愣,隨後大怒:「都什麼時候了,還噓個屁。老子問你人怎麼樣了!」
「剛睡着,別把他吵醒了!」劉靖低聲急道。
李勝民想也不想的罵道:「睡個屁,你你說他睡着了?這麼說已經醒過一次了?」
見徒弟點了點頭,他的臉色頓時變了,震驚之中,明顯的帶着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
從腦出血到現在,前後也只過去一個多小時,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過來?
病人已經八十五歲了,又突發腦出血,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哪能這麼快醒過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怎麼可能?」
李勝民呆在原地,喃喃的說了一句。
緊接着,他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滾出去!」
「啊?」
李勝民一愣,抬頭望去,發現說話的人是周博。
他下意識的「哦」了一聲,轉身就走。
這一幕,直把旁邊的劉靖看的腦袋發懵。
儘管以前就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周博面前地位好像比較低。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師父的地位,竟然已經低到了這種程度!
居然已經低到了,說滾就滾絕不拖泥帶水的程度!
劉靖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已經完全崩塌。
這時,李勝民的腦袋忽然從門縫裏探了出來,衝着徒弟低聲道:「劉靖,你出來一下。」
說完之後,怕徒弟沒聽到,又連着打了好幾個手勢。
那樣子實在是滑稽的可笑,劉靖想笑又不敢,憋得臉都紅了。
劉靖明白師父要幹嘛,所以跟周博使了一個眼色,便走到了院子,湊在師父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把治療的過程說了一遍。
儘管李勝民已經被治療結果震驚一次,但是當他聽到周博拿着銀針,給病人放血的
時候,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後,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並且看向了處置室。
見周博沒有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你真的親眼看見,他用銀針刺穿了頭骨放血?」
「是啊,親眼所見!」
嘶!
李勝民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現在的中醫不像以前,不但要學中醫,西醫的一些知識,以及解剖也要練習。
而像李勝民這個年紀的老中醫,雖然沒有系統的學過西醫知識,但常識還是有的。
頭蓋骨有多硬,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
要知道,這种放血減壓的手術,正常的工具可是電鑽。
周博竟然只用一根銀針就將之刺穿,這得多大的手勁?
不但刺穿了,而且力道控制的極好,對病人的腦部器官,沒有任何損傷,光是這份控制力,就足以讓人暗自乍舌了!
得知周博不但控制住了病人的腦出血,還將他的腦部血管疏通了一番,李勝民立刻笑了起來。
「老師,你笑什麼呢?」劉靖不解的問道。
李勝民大笑道:「哈哈,你說笑什麼?一點風險沒擔不說,連手都沒伸,就把病治好了,今天這孫子裝的不虧。」
劉靖聽了滿臉無奈,陪着師傅向前堂走去。
正坐在前堂焦急等待的霍玉寧,看到李勝民走了進來,連忙道:「李老,您忙完了?」
「霍小姐,剛才實在不好意思,裏面的事情有點急,怠慢霍小姐了,請多多擔待。」
暹羅國王的病情穩定下來,李勝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說話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