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在瑤光殿給周娥皇診脈過後,發覺脈象有了一絲好轉跡象,心中篤定幾分,繼續給她服用了魚腥草消炎藥,以及治療肺炎和低燒的藥物。
「是不是有些苦?」蘇宸看着大周后喝下一碗湯藥後,蹙緊眉頭,十分艱難的樣子。
周娥皇微微點頭,儘管她已經二十九歲,算是成熟婦人,但是在虛弱時刻,幾乎絕望要接受命運無情的審判時,心裏是脆弱的,在蘇宸面前,她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女子,所以展露了自己柔軟的一面。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這三碗藥可以讓皇后逐漸好轉,恢復如初,為了官家,為了皇子,為了嘉敏,更為了自己,按時按量服下。」
蘇宸說的鏗鏘有力,卻又無比平靜睿智。
他很清楚,大周后是一個理智的人,在生命瀕臨逝去的時候,看到一絲希望,相當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光,理性的人,會不顧一起抓住它,改變自己的處境,而不是輕言放棄。
蘇宸相信周娥皇就是那種很理性的女子,所以,沒有更多的討好話語,煽情言論,只是平心而交,跟她平等地對話,就如同一個多年摯友,在面前叨叨敘話,平淡似水,淳樸至臻,勝過甜言蜜語的哄騙。
周娥皇的感覺也很奇怪,迎上蘇宸的目光,發現他很誠摯地跟她這樣說話,很少遇見過,仿佛自己的知己朋友一般,猶豫了一下,想不明白,索性不去多想,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堅定幾分,繼續喝下剩下的兩碗苦藥。
周嘉敏看到這一幕,露出欣喜之色,對着蘇宸道:「還是你有辦法,昨晚服藥,姐姐可是費了老大勁兒,才把三碗喝完呢。」
蘇宸先若有若無地看了周娥皇一眼,然後對着周嘉敏微笑道:「因為我是醫生,必須聽我的,配合我,才能治好病啊!」
周嘉敏嘻嘻一笑,給了他一個媚眼,並沒有多想其它。
喝完藥的周娥皇,漱口過後,倚靠在床頭雕花扶欄上,對着蘇宸淡淡一笑,聲音又輕又弱道:「嘉敏方才說了許多在潤州有趣見聞,幾乎件件與你有關,蘇公子的才華,令人欽佩,想不到醫術也這麼高明。」
蘇宸謙虛了幾句,把自己醫術本領,歸功於祖傳家學與雲遊四方的老道士所傳,相互結合,能夠治療一些奇難雜症,但畢竟自己還年輕,無法跟老御醫基本功那麼紮實。
「姐姐,你不知道,當時潤州發生天花瘟疫,形勢有多危險,全靠蘇宸想出離奇法子,克制了天花,否則,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連彭大人都染病了,也是蘇大哥在衙門治好的」周嘉敏嘰嘰喳喳,把事情又講了一遍。
周娥皇嘆道:「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會念着的你的功德,唐國有你,未來可期。」
不愧是當皇后的人,見多識廣,睿智深沉,張口閉口都是國家與百姓,想着朝廷之事,這不是一般女子的視野和心胸可以做到的。
蘇宸心中也有些敬佩大周后,印象越來越好,因此對答也放鬆許多,陪着她閒聊,從醫術到文學,詩詞歌賦,戲曲,傳奇故事等,蘇宸上一世看>
了很多傳統經典和熱銷網文,隨便講一點,就讓周家姐妹花和旁邊的彭箐箐,愕然吃驚,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聊,就是一上午過去,到了午膳時間。
周娥皇本來臥病在床,一直精氣神都不好,但這兩日服了消炎藥,今日聽了蘇宸一上午的龐雜的知識和故事,引發了她強烈的好奇心,整個人的精氣神轉好不少,眸子也恢復了幾分亮澤,顯然遠遠沒有聽夠。
蘇宸勸言道:「皇后娘娘,您現在身體虛弱,還需要閉目養神,多睡一會,我們不能多叨擾了,等明日入宮,再繼續為皇后娘娘講解吧。」
周娥皇明顯意猶未盡,嘆息道:「自生病以後,第一次感覺到,一上午的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那好,明日說好了,一定要入宮來,再陪本宮敘話,聽你講那白娘子水漫金山寺之後,又如何了,是否救出了她相公。」
蘇宸臉上掛着笑容,點頭答應下來,能跟周皇后拉好關係,等於在皇宮有了一枚定海神針,今後能夠為自己保駕護航,不得不高度重視啊!
…
金陵城,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