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儀提出了此建議,讓隨行的使節團成員中一位北方才子,站出來作一首七夕詞,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跟方才那位周一帆的詞比一比,看誰的七夕詞更好。
他的話一出,在場的南唐人也都來了興趣。
畢竟宋國一直在軍事上壓制唐國,虎視眈眈,數年前奪走了江北之地,吞掉了唐國的半壁江山,這對於唐國百姓而言,乃是國讎家恨啊!
宋軍在揚州、蘇州等地,一度燒殺搶奪,不少鄉紳富戶被洗劫,一些官員和貴族家屬都被殺害,死者數萬計,都是真實發生的。
一些逃到南唐的江淮人士,自然對宋人十分仇恨,許多金陵人也是如此,痛恨北方宋人,但唐國兵力又的確不是北方宋軍的對手,難得有這次文學方面的比較機會,都想着南方士子能夠勝出,戰勝北方宋國的讀書人。
「比就比,誰會怕了宋人!」
「就是,讓他們瞧一瞧我們南方讀書人的詩詞才情,宋人豈能比得上?」
外圍的一些觀眾紛紛議論起來。
他們對周一帆的這首詞《蝶戀花》還是認可的,覺得很上乘,至少是目前熙園詩會中,最好的一篇了。若是按往年的評判標準,這一首絕對能在今晚奪得前三位的名氣,甚至成為最佳。
雖然宋地是中原正統文化,但北方多戰事,文學方面有些荒廢,因此,眾人覺得,這北方的宋才子,必然不如江南的有文化。
陶儀不以為然,輕輕一笑說道:「蕭澤,你來吟誦一首新作的七夕詞吧。」
一位身穿淀青色襴衫士子袍的男子,從宴席的桌案中站出來,看樣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儀表堂堂,走在宴席空地間,拱手行禮之後,作了介紹:「在下蕭澤,目前在宋國做翰林侍讀,今日下午在驛館閒來無事,應景所作,一首名為《鷓鴣天》。」
「當年誓言鵲相傳,聚少離多斷腸仙。
長橋臥波連星瀚,月下長歌鳳舞前。
空嘆夜,別經年,
悲歡離合奈何天。
人間此情無長計,
咫尺天涯今世緣。」
這首詞被這位蕭澤吟誦出來,朗朗上口,意境不凡,在場的名家泰斗,以及讀書士子們也都是識貨的人,覺得這位宋國翰林侍讀的《鷓鴣天》的確為上乘之作,跟周一帆那首《蝶戀花》有點不分上下。
周一帆臉色微變,也聽出這首詞不俗,但不會長他人志氣,沒自己威風,輕哼道:「雖然不錯,未必就超過了我那一首。」
他自然不肯認輸,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一首詩詞,除非文采、意境等相差太大,否則,水準接近,喜好者不同,未必就能直接分個高下。
「就是,馬馬虎虎而已!」
「我也覺得,這首鷓鴣天,比不上周公子的蝶戀花!」
「不是比不上,簡直差遠了。」
有些不大懂詩詞的人,自然只幫自己人,不肯承認宋人的詞好。
陶儀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韓熙載和徐鉉等人問道:「幾位大人都是唐國的文豪,士林的領袖,對兩首詩有何見解,能評出個高下來不?」
徐鉉開口道:「空嘆夜,別經年,悲歡離合奈何天。人間此情無長計,咫尺天涯今世緣。這半闋詞,寫出了世間悲歡離合,咫尺天涯的情緣阻隔,還是有一定意境和文采,與周公子的詞,可以說,各有千秋,難分高下。」
「還算公道。」陶儀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冷嘲熱諷,畢竟唐國的徐大學士,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即便如此,也算打平,這位蕭翰林,也沒有壓住太學生員周公子的風采。」有人提出這一點,如果詞的水準相當,那麼周一帆比宋國蕭翰林小几歲,那麼就會有小小的炫耀優勢了。
「就是啊,一個翰林侍讀,只跟咱們太學院的生員打平,也不過如此嘛!」
有人開始鬨笑起來。
周一帆也暗暗得意,露出笑容,只要跟對方打平了,自己也算揚名立萬了。
此刻,蕭澤則輕笑了一聲道:「這種詞,在下今日下午寫了兩首,請聽在下另一首《鵲橋仙》」
眾人聞言驚訝了,原來他不是寫
第三百六十二章 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