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戰死了。」趙飛揚看着城堡頂部的十幾名高手，神態有些落寞，道，「有一位前輩，他救過我，那是一年前……我跟他分別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很好。那是一位很令人敬佩的前輩……」
說到這裏，趙飛揚悲涼地笑了笑：「原本，我還想這一次去拜見他老人家一下，但是，我沒有看到他……」
如此重要的戰爭，沒有人會缺席。
沒看到，那意義不言而喻。
趙飛揚眼中有淚光在閃爍，他平日裏不着調，但看得出來，他沒看到那位前輩的時候，對他影響很大。
岳辰不知道他們經歷過什麼樣的過往，也不知道趙飛揚對那位前輩付出了什麼樣的情感。
唯有安慰似地拍了拍趙飛揚的肩膀，輕輕一嘆。
趙飛揚用手在臉上抹了抹，笑道：「反正進了魔窟，都準備好死，我以前就是這麼想的。其他人也這麼想的。
岳辰，你別看冰武記那麼自以為是，段星雲陰險，但是他們要是進入魔窟，也是抱着死的心思進去的。
否則以他們帝國的等級，他們完全可以去老魔窟，在長輩的庇護下獲得資源，提升也會更快。
但他們都選擇新開的魔窟，雖然你沒有要他們，但不代表他們孬。
敢進入新魔窟的人族，沒有孬種。」
趙飛揚指了指城牆上的士兵，道：「包括他們，哪怕是一個小卒，也為了保護人族付出重大的貢獻。
在死亡面前，生命沒有誰比誰更卑微。他們同樣都是放棄了家庭，放棄了最美好的歲月。
甚至，他們更加偉大，因為他們在這裏看不到希望。
至少強者，他們可以看到自己一天比一天強。
但這些將士們，礙於自身的天賦，他們真的很難變強，他們只有無盡的付出。」
岳辰對這些將士們肅然起敬。
自己以前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想着身為軍人，就該服從命令。
但常年鎮守魔窟，無怨無悔，豈是一句服從能夠解釋的。
岳辰也終於意識到，魔窟對人族意味着什麼。
為了鎮壓魔窟，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
其他人並不像自己擁有系統，擁有神將，可以輕鬆地培養專屬部隊。
他們要比自己困難一百倍。
但……他們無悔……
就這一點，岳辰覺得他們比自己偉大多了。
「岳辰，那一位，是陶長老的弟子！」岳辰指着前方六人中的一人道，「他是三百年前那一屆天驕大賽上的季軍，號稱破天槍王的武一，隔壁那位，來自於霜國，號稱天雙手的程方，論輩分，他是程霜的太爺爺輩……」
趙飛揚為岳辰一一介紹這些高手。
這也是對這些人的尊敬。
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的名字，哪怕他們戰死沙場，也有機會被後人銘記。
聽他介紹完後，岳辰呢喃道：「都是大勢力，大門派的弟子啊。」
趙飛揚道：「所以，聖殿的存在，讓人族各帝國真的很公平。低級的帝國，資源稀缺，但是卻不用承擔鎮壓魔窟的重任。
高等帝國，資源多，但責任更多。
霜國以一國之力，鎮壓11個魔窟，可見他們的壓力是何等之大。」
岳辰斜着眼看着趙飛揚：「你就沒心理不平衡嗎？你要是生在高級帝國，就不用那麼拼命了。」
趙飛揚無所謂地攤攤手，道：「如果生在高級帝國，我可能因為衣食無憂，變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了，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機會。
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我能夠在低級帝國就有如此成就，比很多人幸運，不是嗎？」
這傢伙倒是看地開，一副樂天派的性格。
嗯，還有挺無恥的。
「他們都是些什麼實力？」岳辰問道。
趙飛揚道：「最前方的那六人，是戰尊，後方的十二人，是戰宗。這等戰場，戰皇上去只是炮灰。」
岳辰點點頭，上方的氣機太強了，最弱的都要比全力爆發的裴旻和呂布強上一些。
岳辰看着城牆上的士兵，輕聲道：「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高端戰爭，我們輸了，那麼留在魔窟的人，都要陪葬了？」
「是啊。」趙飛揚輕嘆，「但是他們不能撤，在高端戰爭開啟的時候，魔族萬一也發動軍隊進攻呢?一旦高手被牽制住，大量的軍隊湧入楚州，也是極其危險的。
雖然有李長老和司馬青前輩坐鎮，但聖殿的規矩一向是，能不波及楚州的情況下，把戰場限制在魔窟。
這個時候，部分有潛力的年輕人，會讓他們退出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和藹的聲音從岳辰的身後傳來：「你，就是岳辰吧！」
岳辰轉頭，看到一位身穿黑色布衣的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後，一臉和藹地看着自己。
老人的臉上爬滿了皺紋。
「您是？」岳辰問道。
趙飛揚神情有些激動，道：「王洋前輩，您怎麼來了。」
然後又跟岳辰介紹道：「這位是王洋前輩，七級帝國星耀國的老人，當年進入魔窟的時候，他還是一位王子。」
頓了頓，趙飛揚又對着王洋道：「前輩， 您不是……」
「沒想到你這小傢伙知道的還挺多。」王洋笑了笑，道，「我是受傷了，一直在家中休養。不過，今日這樣的大戰，老頭子豈能錯過？」
說這話的時候，老者的臉上堅決從容，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改變他的主意。
「那您的傷好了？」趙飛揚微喜道，「您要是好了，我們這邊的實力將增加不少。」
「呵呵，能上場一戰。」王洋笑了笑，「好了小傢伙們，時間不多了。老頭子剛進來的時候，聽李長老說有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叫做岳辰，就是你吧。」
岳辰點點頭，拜道：「岳辰，拜見前輩。」
王洋伸出手，拍了拍岳辰的肩膀，開心笑道：「不錯，是個好小伙。喏，這個送給你吧。」
王洋從手中翻出一塊令牌和一本書，遞給岳辰，道：「我老頭子啊，沒什麼好東西。你就將就着收着吧。」
「啊！」
岳辰張大嘴巴，很意外，一臉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