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地火,確有通天徹地之能。
袁庭山從未像此時一般能夠如此真切感受到這般情形威勢。
他們說是尋常雷火也就罷了。
面前這相輔相成的雷火仿佛要在你靈魂之深處燃燒起,可以直接傷及天人,長生者的神魂,尤為罕見。
「言出法隨?這就是長生道長?已經到了如此神仙境界嗎?」
顧長安道,有些嘖嘖稱奇。
袁庭山默默的忍受到面前的雷火,逐漸從強烈到平息。
「麻衣神算,一口天憲可決策天地,故常常用來制約地府冥土,可是現在這殺手鐧卻把老夫鎮壓在此動彈不得,徐天驕,你好大的威風啊!」
袁庭山冷哼一聲,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大。
哪怕顧長安,與任長生二人隔了一段距離,也感受到振聾發聵,那直面這聲音的徐天驕是何處境可想而知。
「老傢伙,你這個年紀都已經半截入土了,跟那些地府的傢伙有什麼兩樣?」
徐天驕毫不客氣地反擊冷聲道。
袁庭山不再過多言語,眉眼一低。
「千蓮伏山!」
一聲低喝。
天地虛空之中,頓時出現一幅瑰麗景象。
有成百上千朵金色的蓮花在虛無之中璀璨生輝,每一次像是隨着微風輕輕搖曳,便發出巨大如星辰相撞一般的悶響聲。
徐天驕面對如此法術異象,微微一笑,卻只能硬抗。
那一眼望不到邊界的蓮花便這般鎮壓下來。
天雷地火的餘威陣陣,卻也架不住這般鎮壓,很快聲勢就弱了下來。
「也不過如此。」
袁庭山冷然道。
道家人物鬥法真如神仙手段。
一個長生,一個天人,一個口吐天憲,一個力壓雷火。
徐天驕被這千蓮鎮壓了一陣,咬牙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瞬間變得萎靡不振。
那鮮血在下一刻,血珠直接化作千軍萬馬,一時金戈鐵馬聲現,與那在空中搖曳不定的金蓮展開一場廝殺。
金蓮一片花瓣凋落,引動一片肅殺之意。
整個千蓮峰似乎都在為二人的戰鬥餘波而顫動。
方圓幾十里的修士都極為識相的遠離了這一處是非地。
在這群大人物的眼中,他們這些螻蟻級別的存在,在戰鬥餘波中化作灰飛很正常。
即便出了問題,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徐天驕,時隔多年,你還敢回來與掌門爭權?當年若不是你,千蓮峰也不至於落魄成今日這般模樣。」
一聲譴責,瞬間牽連出四位紫衣身影。
那四位從外貌瞧看都是年過花甲的老者,則是一個個踏的虛空而來,氣宇軒昂模樣完全不弱中年男子。
「怎麼?知道自己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就趕忙就要一些老傢伙過來幫手?」
徐天驕冷笑一聲。
袁庭山不為所動。
那四位姍姍來遲的老者受不了,就差臉對臉貼着徐天驕罵。
「不過是當年我千蓮峰的一代掌門棄徒而已,如今修煉有成,便大言不慚前來造反,真是好大的膽子!」
「當初若不是袁庭山心軟把你放了出去,即便找個心有不忠的藉口以絕後患,你今日也莫想回來復仇!」
這幾人三言兩語,把顧長安對後者的好印象全都敗光了。
原本以為這是一群修身養性的修道之人,可是觀其言行舉止,也不過如此。
「這群老頭子,一個個肚子裏的陰謀詭計可不比我少。」
任長生道。
「要不然你以為憑什麼他們能爬的到道門第一的位置?難道就靠那些光明正大的比武切磋嗎?」
這個世界註定不只有黑白兩色,有耀眼的白天必然會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而只有能在白天與黑夜同時適應存在的人或勢力,但能夠安穩如山的一路高歌。
顧長安點點頭,看了看袁庭山。
相對而言,這位老頭子應該算是真正的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