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馬車向着遠方行去。
千蓮峰的鬧劇最後荒唐收場。
經歷一番戰鬥的袁庭山向任長生二人致意一番便回到老道觀休養生息,其餘的黃袍道長率領着3000弟子開始收拾殘局。
看完一場好戲的顧長安二人回到山腳下的小鎮與其餘人會合。
正是傍晚夕陽時刻,有不少農夫扛着鋤頭,成群結隊從田地向家中歸去,身後的牛車收穫滿滿。
家中的孩童坐在高高的穀物收成上,彼此之間嬉笑打鬧,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謠。
農婦們開始收拾攤子,家裏男人也應該要回來了,一家老小的晚飯還需去做的。
有些許衣着要富貴一些的遊人開始出門,乘着夕陽漫步,也不知是漫步在夕陽里還是漫步在窮人孩童艷羨的目光里。
賣糖葫蘆的小販扛着光溜溜的小木樁,心滿意足地回家去。
捏糖人的老師傅把手中剩下的糖人送給了隔壁攤販眼饞了一天的幾位小童。
任長生愜意地看着周圍這一切。
他指了指周圍那些來往人群,告訴顧長安道,「這些才是我們需要去守護的根本,天下重在黎明,重在百姓,有些時候皇族跟他們比起來,也只算個屁。」
任長生難得會跟他說一些如此耿直的話。
前者本身境界超然,無論是朝廷廟堂之中,亦或者是江湖裏,都可以叱咤風雲,享受一番不俗的地位。
可心中不曾有一刻放下過天下黎民蒼生。
這或許才是真正的聖人胸襟。
顧長安想道。
「當然,這句話也只能你來聽聽,萬萬不可傳出去,不然這青陽州鎮撫使可就要換人了。」
任長生笑着,半開玩笑道。
顧長安點點頭。
二人來到鄉鎮的一間普通客棧,柳千殷等人在此地恭候多時。
而後用了晚膳,休憩一夜後,又是一日清晨黎明。
顧長安起了個早,天才蒙蒙亮,便已然全無睡意。
應當是那幾日早朝落下的毛病。
睡意全無,索性下了樓去,不曾想如此天光,這客棧竟來了生意。
四位身穿遊俠服的青年男子坐在一桌,桌上放着刀劍,一面飲酒,一面說着各自所知的江湖趣事。
顧長安下樓的時候還瞧看他一眼,觀其模樣,應該是一位人畜無害的讀書人,這才又繼續肆無忌憚的聊了起來。
「聽說這幾天,附近的西域教活動異常頻繁。」
「對,好像是有什麼寶貝要出來了,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着去寶貝出世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前段時間結交了一位他們的內部人員嘛,那傢伙現在已經把我當親兄弟了,這些全都是我跟他喝酒的時候他自己說出來的。」
那透露消息的青年滿臉得意,享受着其餘二人的欽佩目光。
顧長安聽得起疑,他可從未聽說過這附近何時來了一群西域教的人。
莫非是因那戰亂,趁亂進來的?
「胡鬧,他們那群西域蠻子的話也能信?說不定是人家故意酒後來框你的!」
有一人倒還算是清醒。
「不可能,那西域教的是個小沙彌,年紀瞧着比都你們小几分,乃是掌教弟子,這才知道許多內幕,都是我辛辛苦苦套來的。」
那男如此道,其餘二人相覷一眼,有些動搖。
「那西域教,是什麼來歷?」
顧長安來到四人這一桌,毫不客氣,直接拿了張椅子坐下。
「你?哪兒來的書呆子,走開走開,老爺幾個正在談論江湖大事,哪有你插嘴的份。」
那青年開口道,直接擺擺手,讓顧長安走遠一些。
後者默不作聲,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塊玄鐵令牌放在桌上。
這是懸鏡司的身份憑證。
「說,此事作罷。不說,則以通敵叛國論處。」
顧長安淡淡道。
西域邊關,戰事告急。